經過9個小時的飛行時間,終於抵達了上海浦東機場。下飛機、出關、取行李,依次進行,一路順利。
機場裏,廣告牌上印著熟悉的方塊字,耳邊時不時地傳來吳儂軟語,夏渺渺突然莫名感歎和激動起來。這種感覺,怎麼說呢,仿佛有一股暖流不停在胸腔中翻滾,就像狂風卷起的一陣波浪,隨時都會噴薄而出。有句話怎麼說的,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所以啊,親愛的狗窩,她回來了。
深吸一口pm2.5的空氣,夏渺渺將笨重的行李放在手推車上,走出海關,四下張望了幾眼,然後就在茫茫人海中瞧見了爸媽的身影。一年多不見,兩人似乎又見老了一點,歲月不留情,不停地刻下一道道的痕跡。
“渺渺。”夏媽媽也看見她了,立即揮了揮手,擠在人群中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夏渺渺顧不得推行李,衝上前投入母親的懷抱,像個小孩子似的直發嗲,“媽媽,我回來了。”
雖把女兒放出去展望世界,但做母親的沒少擔心,一顆心總是懸著,直到現在看到孩子安好,才放了下來。
夏媽媽仔細打量女兒,心疼地道,“哎呀,渺渺,你瘦了。是不是在國外沒吃沒睡,日子過得很苦?”
夏渺渺忙道,“不是的,我在和室友學跳舞,運動減肥呢。”
夏媽媽埋怨,“減什麼肥,你又不胖。”
夏渺渺不想和媽媽在這種無營養的話題上爭論,就摸著頭皮嘿嘿地傻笑,於是夏媽媽話鋒一轉,又道,“不過,適當運動下也好。”
母女倆這邊說著話,夏爸爸一直插不進,就在旁邊看著,好不容易逮到一個空隙,插嘴道,“肚子餓嗎,要不要吃個麵包?”說著就從背包裏掏出一個麵包。
麵包裝在塑料袋裏,已經被包壓得變形了,但夏渺渺還是能瞧見裝麵包的塑料紙上寫宜芝多幾個字。
一個切片麵包,要賣幾十塊錢,夏爸爸平時打死也不會買的,不過今天女兒回來,一早就屁顛顛地跑去麵包房搶了一個。
夏渺渺把目光從麵包轉向身邊的中年男人,叫了一聲爸。
夏媽媽搶過那被壓扁了宜芝多,又塞回背包,嚷道,“吃什麼麵包啊,女兒回來,肯定是上館子吃一頓,解饞打牙祭。”
夏渺渺在一邊狂點頭,知女莫若母,還是媽媽貼心。
夏爸爸有另外的打算,“拿著行李去吃飯多不方便,我們還是先回家,家裏有菜。”
夏媽媽,“那都是些剩菜。”
老夏反駁,“我今早特地去市場買了菜,買了大明蝦,還有桂魚,我燒一燒很快的。”
其實,夏渺渺還是挺想上館子刷一頓,畢竟有些菜的味道,家裏做不出,但老夏非要回家燒菜給女兒吃。他的觀念就是,外麵有地溝油、蘇丹紅、塑化劑等各種毒素,價格又不便宜,花這些錢還不如買回家自己加工合算。
見爸媽為了這些小事爭起來,夏渺渺忙出來打了個圓場,道,“剛下飛機累了,就家裏隨便吃一口,早點睡覺,明天再出去吃。”
一家人推著行李車出去,夏爸和夏媽都不會開車,不是生意人用不著撐場麵,而且家裏要供著夏渺渺留學,所以也一直沒有買。
走到出口,夏渺渺還以為去喊出租,結果老夏腳步一轉,卻是走向了公共汽車站。
夏渺渺道,“不喊出租嗎?”
“這裏有機場兩號線,很方便的,當中不停站,直接到靜安寺。等到了市中心我們再打的回去,這樣就能便宜三分之二。”
“可我有三個行李,拿著會很不方便吧。”
老夏道,“我們一人拿一個。”
夏渺渺,“……”
夏媽媽見夏渺渺不說話,也沒出聲,於是乎,大家一起在車站上等車。
機場線都是班車,一小時一班,剛開走一輛,下一班要等20分鍾才來。
夏渺渺看著隔壁出租車一輛接著一輛開走,不由暗忖,哎,誰讓自己賺不到錢,是個慫貨呢?要有錢,就可以自己掏腰包,愛坐啥坐啥;可沒錢,隻好少bb,乖乖坐在寒風裏盼車來。
老夏沒話找話,問,“剛下飛機累嗎?”
這話問得真是多餘,坐了9個小時的飛機能不累嗎?可就算說累,也得坐著等,又不能躺下睡覺。所以夏渺渺敷衍地嗯了聲,將話題轉開了,道,“今天是星期三,你們不用工作嗎?”
夏媽媽道,“再幾天就過年了,老板都放假回家了。”
“你們放多久?”
“大概放到初十。”
“那爸爸呢?”
老夏道,“也差不多吧。”
夏媽媽興致盎然地道,“你想去哪裏玩?我們陪你去。”
夏渺渺道,“我想去三亞。”
老夏道,“過年旅遊城市都是人,幹嘛花錢去和他們擠。”
夏渺渺改口,“要不去南京吧,那裏可以泡溫泉。”
老夏道,“春節去真是傻死了,不是去泡溫泉,而是去下餃子。”
夏渺渺退而求其次,“那就去杭州,去叔叔家找堂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