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主正跟王皇後說著話,外頭來報,說是賑災副使吳公瑾正在勤政殿外候著,想要覲見國主,王皇後忙道:“怎地玄兒還沒回來,他這會子倒回來了?”
心裏簡直恨不得自己跟著過去看看,她從前也不是沒幹過這事,待在勤政殿後殿裏聽前麵國主跟大臣說話,原是做熟練了的,剛要開口,忽然想起自己如今還在裝病,也隻得罷了。
國主吩咐道:“隨便他有什麼事,也等明兒個早朝再說吧。”
王皇後想了想,卻是道:“陛下,賑災是大事,想來若沒發生什麼他也不會這麼忽然趕回來,陛下還是過去看看,也免得果然有事讓玄兒著急。”
國主這些年來對王皇後不說是言聽計從,對於她的勸諫也是十分聽得進去,便道:“也好,朕見過了吳公瑾就不來了,你好生歇著便是。”
王皇後點點頭,待國主出去之後卻是對青櫻使了個眼色,青櫻會意,也跟著出去了,與國主的貼身大太監朱忠說了幾句話。
國主到了勤政殿,果然吳公瑾早已在殿外候著,見了國主過來忙跪下請安,又道:“臣此番回來,實在是災區出了事,睿王爺派臣來給陛下遞請罪折子來了。”
國主一麵朝殿內走去,一麵示意吳公瑾跟上,口中還問道:“他有什麼罪可請的呀?”
吳公瑾且先不答言,且等國主在禦座上坐好,這才從懷裏掏出一個奏折,朱忠忙上前接過來,又走到禦座前躬身呈給國主,國主接過來,展開來一目十行的看過。
“倒是膽子大了,竟敢私自動用軍糧,他說動就動,薑統是死的嗎?朕看他改名叫飯桶得了!”
“陛下,當時情況危急,災民們滿懷希望等著朝廷賑災,結果糧食裏卻攙了毒,睿王爺若是不當機立斷,隻恐災民暴動啊!”吳公瑾此時自然是要向著夜子玄。
“話雖如此,然你們又把國家法度放在哪裏?若是人人都能隨意動用軍糧,朝廷的威信又在哪裏?”國主氣上心頭,把吳公瑾當做夜子玄,隻管破口大罵,轉念又想到道士的話,更是怒道:“朕看他這是要造反了!”
這句話乍一聽像一句口頭禪,但是從一國之主的口中說出來那可是太重了,重到讓人承受不起,吳公瑾原是站著回話的,聽了這話雙膝一軟就跪下了。
“陛下,睿王絕不敢有此意,若不是實在沒了辦法,也斷不會出此下策,派了臣日夜兼程趕著進京給陛下遞請罪折子,也是為著這個原因啊!”
國主冷哼一聲,“他現下自是不敢,再過兩年翅膀硬了,保不齊就生了異心。”
吳公瑾兩手捏著汗,摸不準國主的意思,又不敢胡亂替夜子玄辯駁,一時就僵在了那裏,還是朱忠在旁邊笑道:“陛下,您與其在這兒發火,不如把睿王爺從前頭叫回來,有什麼事讓他當麵分說,豈不是更好?”
這句話聽著像是偏向夜子玄,實際上卻是包藏禍心,隱隱坐實了他的罪名,又在這個賑災的關鍵時刻把他叫回來,便是有什麼功勞,後期也不會算到他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