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晟遠看到她這副擔驚受怕的模樣，笑了下，抬下巴示意她隨他走。走到他的辦公室，他把外套一脫，隨手搭在座椅上，抬眼望顧清璿。
顧清璿走到他對麵的椅子坐下，等著裴晟遠說話。
“心軟了？”
他慵懶的躺在椅子了，眼睛透過眼鏡片看向她，目光幽深。
顧清璿提了口氣，想辯解什麼，最後搖搖頭：“沒有。”
“沒有最好。”裴晟遠溫和的笑了笑，讓顧清璿覺得這個男人，總這麼陰晴不定的。
“說說吧。”
顧清璿沉默了一會，努力組織好語言，良久才看著他回答道：“你交代的事，我還沒有查到。白洛洛吃的解藥，後遺症期已經過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了。她……腿摔傷了，林立軒背她來的。”
裴晟遠聽到最後一句，眯起眼睛來，嘖了兩聲，把桌上的卡丟給她，慢慢道：“密碼是你的生日，拿去隨便刷。”
她低頭看到掉落在兩腿之間的卡，光胡亂的反射在上麵，很刺眼。她隻沉默了一下，就把卡收進了口袋裏。
就算對白洛洛有心軟，但是金錢不會對她心軟，如果沒有錢，她就什麼都沒有了……
“對了。”
正在拉門把的顧清璿側過頭，疑惑的看著他，眼裏盡是道不明的因素在。
“把林立軒和她的事，透露給龍雲帆。”裴晟遠吩咐道，林立軒這小孩，本來默默呆在白洛洛身邊就好了，不過現在看來，有點礙事了。
顧清璿掃了他一眼，應下來：“嗯。”
走出那棟樓，顧清璿才覺得壓迫在她頭頂的感覺消失了，她回頭看了一眼，正好從窗戶裏看到裴晟遠起身在倒水，那動作優雅，又慢悠悠的，好像做著與自己不想幹的事……
已經很久了，這個人對自己，時而溫柔，時而殘酷，隻是他用錢保著自己最後的執念，所以，她毫無怨言。
但是久了，她記憶中不知是感激還是懼怕的感情交織，最後模糊了起來，成了她不可控製的走向。
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她搖了搖頭，不該奢望什麼，不管是裴晟遠，還是白洛洛，跟她從來都是兩個世界的人。
一個若即若離，一個遙不可及。
“放學去買杯奶茶？”白洛洛在課間突然興致來潮，看到顧清璿發呆的神情，伸手捏了她的臉一下。
顧清璿條件反射的打開她的手，沒好氣道：“臉捏多了會變大的，我不去，你去吧。”她還在煩惱怎麼側麵把這件事告訴龍雲帆而不引起他的懷疑呢？
看到她不太高興，白洛洛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隻好繼續聽課，放學林立軒來接她，她又問了一遍顧清璿：“你真的不去嘛？”
“嗯啦，你去幫我買份就行了。”顧清璿朝她揮了揮手，直到白洛洛走出她視線，教室裏走光了人，她才拿起手機撥出龍雲帆的電話。
“喂？龍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