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將刺鼻的死亡氣息掩在純白的銀雪之下,腐爛後,再輪回,然後等待靈魂的重生。
前世,今生,那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師傅……”望著雪白一片的大地,她杵在風口,找不到江園存在過的痕跡。那抹灰的身影隨著陣陣火煙漸漸在記憶裏漸行漸遠,似已過了幾生幾世的年華。
“好好想想,或許就在你手裏。”遠遠地飄來一句話。
“師傅……”一束火光將他的身影吞沒,無邊無際的雪白世界,冷得呼吸都完全凝結。
猛然被人推了一把,眨眨眼,小鬆子的笑臉近在眼前。
風自窗口吹來,涼意漸升,難怪會在夢裏夢見大片大片的雪。她暗自咕噥著,起身拿了件外衣披上。小鬆子道:“太後方才來過,見你睡著不忍心叫你。”
見雲池不答話,又道:“平時都是我過去請安,哪用著她老人家來琉宮哦。”
雲池微微輕笑,忍不住點著她的鼻子打趣道:“君主吃了一碟子醋罷,話裏這麼酸溜溜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是在爭男人呢。”
“胡說。”小鬆子臉忽地一熱,低低吐出兩個字便走開了。
“好好想想,或許就在你手裏。”
“雲池,著急是沒有用的。靜下心來好好想想,或許就在你手裏。”每次她練不好道術或畫不出符師傅總是眯起眼來,所以從不知道那一刻的他是高興還是生氣。
端起茶呷了一口,便朝清梅園後方的槐樹走去。剛踏過沁心橋,遠遠望見淩昌與成淑坐於梨樹之下飲酒。
成淑眼力很好,看了她一眼,便附在淩昌耳邊,逗得他哈哈大笑。跟在他身邊這麼些年,除了一張似笑非笑的臉,或間隙裏的煩燥,從未見他笑得如此輕鬆。此時的他,似乎不是一國之君,隻是一個普通的男子攜著子享受鳥語的寧靜,溫馨、詳和得讓人不忍打擾。
所以,她放輕了腳步,準備自二人身後溜過。
“雲上,不通音律,就免了罷。”淡淡的一句話自他嘴裏溜出,將正要閃身的雲池唬了一跳。一旁的白藥見她有些不悅,上前悄悄笑道:“君上眼神好著呢。”
她歎了口氣,不情願地走過去請安,臉上卻是早已練就的一副笑臉。在宮裏生活的人天生就懂得察言觀,明白隱藏自己真實的情緒是活下去的根本。作為偶爾上朝參政的成陽靜主,她隱藏情緒的本事也不比他人差,況且,也無心爭名奪利,凡事淡泊也是她的一貫作風。但在淩昌麵前,這些手段似乎是徒勞的。
“快請坐。與君上正商量著要舉辦一個詩音論會。”成淑嬌笑著遞了杯茶給她。
“詩音論會?”詩還勉強可行,這音麼,她卻不感興趣。
“我都說了,雲不通音律,你另選他人罷。”淩昌笑著接過成淑遞來的綠玉糕,伸手將她摟在懷裏。
“那,君上可有合適的人選來挑這監管的大梁?”成淑拉拉淩昌的衣袖,眼睛裏媚態叢生。淩昌旦笑不語,眼神又恢愎了以往的精明,低了頭,輕輕吻上她的臉龐。
見他倆如此,雲池有些坐不下去,朝白藥遞了個求救的眼。不巧,這眼神白藥沒接收到,卻被淩昌給中途攔截了。雲池尷尬地笑了笑,硬著頭皮道:“臣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走出不遠,再回頭看去,梨樹下隻剩他與成淑二人摟抱的身影。雖然做為一國之君,人在懷是常有的事,但對於第一次見到淩昌和子親熱的雲池來說是個沉重的打擊。自小,她印象裏的淩昌是個不好的正經八百的君子,今日得此一見,顯然,對男人的好,她無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