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月亮上有人嗎?”雪蓮抬起頭向屋外望去。

“傻丫頭。”張伊塵抬手捏捏她的臉頰,眼中柔情萬分。

翌日一大早,雪蓮便聞見張伊塵起身穿衣的聲音。雖然與他相戀,但她卻從未幹預過他的修行,依舊承受著他拿大部分的時間打坐、悟道所帶來的寂寞。哪怕是寂寞,在雪蓮心裏卻也是快樂的。張伊塵穿好衣衫,轉身在她唇角淺淺一吻,便飄然離去。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雪蓮忍不住地想,他打坐的時候真的是心無雜念的麼?想來想去得不到結論,便下床著衣,簡單的梳洗完,沿著張伊塵的腳印一路走去。眼看湖畔在即,卻忽然聞見一股陌生的氣味。愣了片刻,正欲轉身往回走,卻聞張伊塵一陣大笑。

“仙?何為仙?”

“您別這樣看著我。師祖是擔心您走上不歸路。”

“不歸路?何為不歸路?我腳下的路寬著呢。”

“何為仙,何為不歸路您心如明鏡。”

“嗬,多年不見,你倒是越發地有慧根了。”張伊塵卷起一絲笑。

“您有沒有想過後果?如果天庭知道您觸犯天規,輕則將被打入輪回道受盡輪回之苦,重則……”

“重則如何?”見他說了一半又打住,張伊塵挑挑眉,有些不以為然。

“重則上誅仙台!誅仙台一上,您的性命便將不保!”他沉聲道。

聞見此話,張伊塵依舊不動聲色,但不遠處的雪蓮卻驚呆了。一直以來,她都固執地追尋著自己的感情,一直以為在他心裏她永遠也不是最重要的,但是,她卻忽略了一點,他是仙,是天上有著清規戒律的神仙。直到聞見那名陌生男子的話她才忽然醒悟,她害了張伊塵。

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竹屋,不多時張伊塵便回來了。雪蓮偷偷瞅了他兩眼,見他麵色平靜不免心下詫異。正兀自煩惱,身子卻忽然被人抱住。

“方才你一直在偷看我,為何?”張伊塵低下頭,在她耳畔吹起一陣熱氣。

“我在想……”她不知該不該問他。

“想什麼?”張伊塵一手摟住她的肩,一手去解她腰上的帶子。

“在想……你餓了沒有?”她突然回過頭,一臉天真地望著他。

“白癡。”張伊塵吐出兩個字,將她的身子轉過來,瞬間便壓於身下。一番纏綿,屋內滿是**的味道。

雪蓮推開窗,迎麵一陣風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張伊塵握住她的手,柔聲道:“一副苦相,莫不是我方才弄疼你了?”

“沒有的事。”雪蓮搖搖頭,眠眠嘴唇,半晌,方鄭重地問道“仙位對於你來說重要嗎?”

“不知道。”良久,張伊塵方吐出三個字。

“怎麼會不知道呢。一個人,總會有他的理想的,你的理想是什麼?難道不是做一個逍遙自在的神仙?”對他的回答雪蓮自然不滿意,她鐵了心要刨根問底。

“呃,或許是罷。你問這個做什麼?”他定定地望住她。

“是仙位重要還是雪蓮重要?”她迎上張伊塵詢問的眼神,目光裏一片迷茫。

“你為何問起這個?”他鬆開她的手,眉梢閃過一絲不悅。

“你回答我。”

“一定要回答麼?”

“一定!”

聞見此話,張伊塵默視了她一會兒,便轉身離去。身後,雪蓮哽咽道:“你根本就不喜歡我,你心裏還是沒有忘記自己是個仙人!”

對於雪蓮今日的莫名張伊塵有些心煩。本來大徒弟三番兩次地前來給他磨牙心裏已經夠悶了,今日被雪蓮這麼一鬧,越發地沒了精神。他一直以為雪蓮是個通情達理的女子,不似常人般囉囉嗦嗦,疑神疑鬼,而今看來他錯了,女子一旦對某人傾心,便希望對方時時刻刻將她掛在嘴上,捧在心裏,恨不能拿根繩子將對方拴住才肯罷休。他一向討厭被人死死地綁住。

為了她,他已經犯下了天規,一隻腳已是踩上了誅仙台,難道這一切還不夠說明對她的重視?

在湖邊徘徊了許久,終是散了閑氣,方拍拍塵土起身返回竹屋。一進屋,便覺滿室清冷。他愣了一下,忙奔進內室,卻空無一人。找遍了整個屋子,皆尋不見雪蓮半個影子。他緩緩於榻邊坐了,目光停留在古琴上,腦子裏不斷地自問是否應該去找她。對於她的情自然是不假的,但關鍵在於,她是否值得自己這麼做。夏風拂過琴弦,雪蓮的笑顏在眼前晃動。

“你想去哪兒?”張伊塵的聲音裏帶著幾分慍怒,雪蓮縮縮雙肩,沒有回頭看他。

“你想就此離開,從而了斷你我之間的情分?”張伊塵扳過她的身子,冷冷道“如果你現在就離開,我絕不攔你,從此以後,我會將你從我的心裏消除,一絲也不會留!”

“那最好不過了。”雪蓮低著頭應了一句,拉開他的手,抬腳往前走。

“這死丫頭!”張伊塵見雪蓮竟然真的放手了,心中一沉,不覺火上心頭,身子一轉便攔於她身前,“你什麼意思?”

雪蓮低著頭不答,隻默默地站著。

張伊塵歎了聲氣,心裏的火滅了大半,道:“早知如此,你當初便不該誘我動情。而今我身陷紅塵,你卻想一走了之,你這麼不負責任,我真不該喜歡上你。如果你親口告訴我與張伊塵無情,從此我們一刀兩斷,我便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