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來，慢慢看。”孫司南攤手做請狀。
簡安也沒跟他客氣，拉了椅子坐下。
文件夾裏有七八張手稿，確實是她以前不要的東西，而且能看得出來，是揉皺後又被攤平的樣子。
像是從垃圾桶裏撿出來的。
“孫總，”簡安皺皺眉頭，費解地看著孫司南，“這是垃圾吧？”
“什麼？”
簡安冷笑：“您給我的，是不是什麼垃圾？”
孫司南哭笑不得，冰冷的麵癱臉僵硬地抽了兩下，“東西放在我這裏反正不值錢，想到你們秦總酷愛收集，東西扔了也是扔了，交到秦總手裏，也算兩全其美。”
“所以說，它還是垃圾。”
很明顯，這是當年某個想立設計師人設，又苦於沒有真才實學的女人，從她垃圾桶裏翻出來的東西。
孫司南眯起眼睛。
她怎麼像一塊滾刀肉？
還是特意來給他難看的？
“楚小姐，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在雞同鴨講？”
“有是有，但是……”簡安壓根沒細看這份初稿，反而直勾勾地看向孫司南，“你說我們兩個誰是雞，誰是鴨？反正我不是雞。”
孫司南難堪地摸了一下鼻子，忍下火氣低聲應和：“我也不是鴨。”
言歸正傳。
簡安合上文件夾，又把它放回孫司南手邊，“這堆廢紙，我們不要。”
孫司南沒有問，但眼睛充滿了疑問。
“上次你把簡安的N係列五百萬賣給秦總了，這次也不知道你要開多少價，一個死人的東西，你用不著一而再拿它換錢，你良心可安？”
孫司南扶額。
他真沒法跟這女人聊。
“而且這份初稿本身隻是垃圾，也不知道被誰的手髒過，它不配進到秦總的手裏，”簡安一副不可商量的模樣，“孫總想討好秦總的心思我明白，但用這麼個廢品來取悅他，我個人覺得您是在侮辱他。更何況你還企圖拿廢品來賣錢，把我們秦總當成韭菜割，也太瞧不起我們秦總了。”
“楚小姐，你言重了。”孫司南仍然保持著紳士作風，說話不輕不緩，完全聽不出情緒。
這是孫家給他的教養，喜怒不形於色。
盡管他交叉的十指暗暗握緊，已然在昭示他的憤怒。
討好、取悅？
他堂堂孫氏老總，在這女人的眼裏居然下賤到如此程度？
“沒別的事了，”簡安起身，“謝孫總好意，這廢品我們不要，言盡於此。”
“等等，”孫司南叫住她，藏起眼裏的薄怒，“說這是廢品也罷，要不要隨你。”
簡安不耐煩地翻個白眼，“那您還叫住我幹什麼？”
說完她轉身就走。
“啊！”
身後響起一個女人的驚叫，然後“啪”一聲，簡安的整條右臂連同胸口的位置傳來一陣熱意。
“你……”
剛才小秘正在為她上咖啡。
她一動，咖啡幾乎全部灑在她的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小秘連忙鞠躬致歉。
簡安定睛一看，還是研討會那天，故意打翻茶水想燙她的那個小秘！
咖啡潑在她純白色外套上，連同她的內襯也沒有幸免於難。
“怎麼做事的！”孫司南厲聲喝道，“還不讓人送一身新衣服來，給楚小姐換上！”
“是是！”
小秘一疊聲地應下來，然後倉皇離去。
看著小秘離開的背影，簡安心裏有數地笑了笑。
原來孫司南讓她過來，是為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