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
她這趟過來，是給他遞刀來的……
按時間來看，應該差不多了。
“孫總鬧夠了嗎，也該回去向夫人報平安了。雖然我出於私心，很想你從護城河上跳下去，但是……”
“你不再是一個設計師了，”孫司南忽然低聲打斷。
他靠在欄杆上，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你是秦皇的老板娘了，秦慕白捧在手心裏的太太，你可以瞧不起我甚至俯視我……楚小姐。”
他凝視簡安的眼睛，“我們終究是錯過了。”
“嗯？”簡安眉頭狠狠一皺，心想她在聽什麼骨骼清奇的沙雕段子，“別惡心人了，跟你這種人沾邊，簡直不幸。”
“我錯過了你，所以才不幸，”孫司南緊緊攥住拳頭，終於情不自禁地抓住簡安：“楚小姐，我出不去了，這些年我一直在愛著你……”
“孫司南！”簡安覺得胸口有一股氣流“轟”地將她衝爆，憤然推開孫司南，“你瘋了！”
她天生大力，這一推，直接把孫司南推地倒退三四步。
孫司南還沒來及站穩，她箭步跨去，恨恨指著他的臉：“孫司南你還要點臉嗎，就你這種人渣、賤玩意兒憑什麼談愛？被你愛上簡直是作了八輩子的孽！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自私陰狠的男人，你眼中的女人，隻是工具和玩偶罷了，你隻愛你自己！”
簡安一把揪起他的前襟：“當年我姐那麼愛你，可你是怎麼對她的？你壓榨她圈禁她利用她，把她當成賤女的血庫，和草菅人命有什麼兩樣，你有沒有把她當成是一個人！”
孫司南放棄掙紮，任由她威脅著，隻是他不明白。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簡安已經死了，那些不堪的事，早就隨著她的死亡煙消雲散。
“我怎麼知道的很重要嗎？”簡安的目光帶著烈焰，似乎要在孫司南的臉上燒出一個洞來，“你以為人死債清，什麼責任都不需要負了嗎？你以為她沒有親人，一死百了也沒人為她討公道嗎？”
她的眼睛忽然變得血一般紅，恨不得把麵前的男人撕成碎片！
這些年積壓在心裏的恨火，此刻全部洶湧而出。
“孫司南，你做夢也沒想到她還有我這個妹妹吧？她的妹妹不像她那麼傻，不會白白給人欺負，她的妹妹鑒婊又鑒渣，還成了秦太太，她可以把你和李薇薇玩弄股掌，甚至可以弄死你們，你怕了嗎？”
“你還想用對付她那套來對付我？孫司南，別把每個女人都當成傻子，她們一樣會教你做人！”
怒到極致卻又壓抑釋放，就像溫和的水在足夠的壓擠下變成削鐵如泥的刀。
此刻她的話就是刀，聽起來那麼輕飄飄的，但每個字都讓孫司南戰栗。
孫司南瞪著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眼睛裏滿滿的都是恐懼。
他眼裏看到的不是楚安安，而是……
那個已經死掉四年的女人。
當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