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司南雙手插兜,淡淡地說道:“說什麼都晚了,隻能說,當初該你管的你不去管,現在終於等到法律來管了,你隻有接受,怨天尤人沒用。”
楚懷為難堪地低著頭,“我無話可說,你也不要再說什麼,我們本來就是不相關的人,我來送我,我很意外。”
“我不來送,可能就沒人來送了,”孫司南眼光一動,抱歉地笑道:“我說錯了,忘了你還有個女兒。”
他看向一直站在十幾米開外的簡安,笑地不懷好意。
他主動退後,不打擾他們父女談話。
簡安加快腳步,楚懷為卻羞愧地想逃。
“公公讓我帶點東西給你,”簡安快步走到楚懷為麵前,把一隻包裝精美的禮盒交給他,“是茶葉,朋友送他的。”
楚懷為百感交集,背叛簡安,抽噎了一聲。
他寧願這個養女不要理他,把他當成空氣。
人無所去,人無所歸,昨晚他是在那種心境下才打的電話,隻想找個人說說話,並沒有讓她來送的意思。
也不敢指望她來送。
他一邊怨著養女,一邊自責這些年壓迫養女太多,在摸清養女的底線後,更是悔不當初。
雖然他的自責,更多來源於他無法享受養女資源的遺憾。
楚懷為哆嗦著,接下她遞來的茶葉,“替我謝謝你公公。”
“嗯。”簡安局促地說道:“有保姆照顧你,應該也還不錯。”
“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楚懷為麵色難看,像被碰到了敏感地帶,匆匆說道:“時間不早了,我要登機了。”
楚懷為把話說完,頭出不回地離開。
目送楚懷為的身影進入航站樓,簡安心裏空落落的。
說不清是內疚還是遺憾。
“按照一個成功人士的思維,你應該把他留在南城。”
不知孫司南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在她耳邊說道:“不管你有多討厭她,讓他留在南城,並給他一個好的生活,就是對你本人的一種營銷。做珠寶的,離不開一個情字,這是所有珠寶的精神,以後他孤零零地住在寧市,對你的顏麵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折損。”
簡安沒耐心聽他說話,看也沒看一眼,“在做珠寶之前,我首先是個人,人講‘無愧於心’四個字,我一不苛責二不迫害,不管他以後是什麼樣子,我同樣好好地給他養老送終,在我看來,做到這一步已算體麵,非要讓我做一個聖母嗎?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何況我還沒做惡呢,你急什麼?反倒是你,作惡多端,你憑什麼來勸我?”
孫司南背著手,嘲笑道:“你們是養父女關係,可你卻在用普通人的標準來看,難道你們之間不應該有一種東西,叫人情味?”
“我給過他們的機會,就是人情味。”
簡安話不投機半句多,說完這句話後她轉身就走。
孫司南深吸一口氣,忽然叫住她。
“楚安安!”
簡安不耐煩道:“有什麼指教?”
“我還沒恭喜你,恭喜孩子們找到了生父。”
孫司南雙手插兜,淡淡地說道:“說什麼都晚了,隻能說,當初該你管的你不去管,現在終於等到法律來管了,你隻有接受,怨天尤人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