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希望有人幫她把胳膊複位,這條手實在拖累,一動就痛,沒有半點反抗的力量。
孫司南抬起她的手,本想按照複位步驟嚐試一下,可在動手時,卻放棄了打算。
他把簡安的手放回原位,眼神有些遊離,低聲解釋道:“對不起,我沒有把握。”
嗬。
簡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作搭理。
“隻要你不動就不會疼,這條船上應該有會複位的人,等會兒我去找找。”
簡安心裏明鏡似的。
胳膊接回去了,她還能這麼容易控製?
至少在她沒有被迷暈,也沒捆綁的情況下,這條船上的男人,就別想單個兒近她的身。
她疼不疼,會不會留下後遺症,沒有人會在乎。
“安安,我給你找了一個人作伴,這一路上你不會寂寞。”
“誰?”
“她在你隔壁。”
孫司南欠著身子,把簡安身邊的一個小窗口打開,窗口後是另外一間房。
一個女人正好向簡安看了過來。
“憶羅?”
簡安有些意外,但稍微思考一下,就能想地通了。
馮生離境是為了避開國內警方對他的圍剿,順便把她綁來送給孫司南,最主要還是遷移陣地,把憶羅帶走,應該也是為了保住肚子裏的實驗品。
不然萬一憶羅被抓,很可能會被強製墮胎。
簡安轉頭看著孫司南,不屑地說道:“隻是你隨‘軍’而來的自己人而已,不用拿她向我邀好,反正我也不會相信。”
孫司南沒作解釋。
不管他說什麼簡安都不會相信,她隻會更加厭煩和痛恨。
“你們先聊聊吧,我先出去了。”孫司南落寞起身,走開兩步,卻又不舍地停步回頭,“你不要亂動,手會疼的。”
簡安不覺得疼,隻覺得晦氣。
“我去幫你拿藥。”
“不用了。”
“你頭上的傷口要消毒包紮……”
簡安一個字也不想聽見,毫無耐心地打斷:“這麼點傷我還死不了,手掉了你都可以無視,何必在乎我頭上這點傷口呢?請你立刻出去。”
連隔壁間的憶羅都看不下去了,嫌棄地說道:“你讓人把藥送到我房間裏,我幫她擦擦吧,你們就知道吵吵吵,吵得我快煩死了。”
孫司南沒再說話,抬步離開客房。
客房很簡陋,一張大床和必要的桌凳,還有一台老式的台式液晶電視,看起來髒破不堪,應該壞了很久。
“喂,”憶羅笑著喊了簡安一聲,“你往這邊挪挪,同是天崖淪落人,咱說會話唄。”
簡安不喜歡憶羅,卻也談不討厭,這裏太安靜,靜到她心慌失措,仿佛連空氣裏,都能聞見一股死亡的味道。
在這樣的環境裏她需要夥伴,哪怕不能帶她離開,心靈上多少會多些慰藉,在沒有被老公找到的日子裏,不至於太難熬。
卻是可憐了老公和孩子們,不知要為她的失蹤擔多少驚怕。
簡安點了點頭,費力挪動身體,一點點地移向憶羅。
她那隻不能動彈的胳膊,像針似的紮在憶羅眼中。
她這才發現簡安的手被人給下了,不由怒從心起,憤憤不平地說道:“那幫兔崽子,竟敢把你傷成這樣,簡直不是人!”
她自然希望有人幫她把胳膊複位,這條手實在拖累,一動就痛,沒有半點反抗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