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玉玲瓏心中一歎。那一日發生在花塚之事已經傳遍了修真界,一如當年兩人叛出紫冥閣。玉玲瓏與兩人有數麵之緣,清楚兩人情深意厚,沈醉為了花妖族不惜欺騙他甚至置之死地,這對拋棄了一切追隨他的林夷而言,不啻於焚心挖骨之痛。林夷怨恨沈醉,也是情理之中。但是……
“林公子,恕我多嘴。”玉玲瓏道,“修真正道與花妖族的爭端,你我皆不必參與。我知道你恨妖主,但妖主也有不得已……”
“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沒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林夷冷笑,“自古人族與妖族勢不兩立,正邪永遠不可能對立。花妖族就是仙修者的死敵,我為了修真界的大局著想,揮劍斬情絲,難道不是狹義之舉?難道不該受到讚揚嗎?玉閣主,我念在你我尚有交情,這才先來找你,誰知你竟再三拒絕。哼!玲瓏閣不願做,我便去找紫冥閣、找靈劍門,總有一個門派願意幫我對付沈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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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將茶盞狠狠一放,砰的一聲茶托裂成四瓣。
“林公子!”玉玲瓏連忙出聲叫道,觀雪、聽雨兩位侍女趕緊攔住林夷。林夷沉下臉轉頭望向玉玲瓏,話語中隱含怒氣:“玉閣主,你既不願幫我對付沈醉那廝,便不該阻攔我!讓開,否則休怪我出手無情!”
話語未落,林夷的左手已鑽出蛟龍,昂首望著兩個絕色侍女。他的右手也抓住蛛絲,一片蓄勢待發的樣子。
“林公子……”玉玲瓏輕輕地一歎,“我答應你就是,萬萬不可動武,更不能找紫冥閣與靈劍門。那兩個修真門派人多口雜,又曆來對邪道人士恨之入骨,哪怕他們答應了你,你也會受盡折磨。”
林夷冷笑:“若是能將沈醉折騰得魂飛魄散,我就算粉身碎骨,也是值得!”
玉玲瓏聞言,表情更是黯然,歎道:“情之一字,當真是最可怕的毒藥。”
林夷聞言,眼眶驀然一紅,咬緊了牙關不能說話。這個樣子落在玉玲瓏眼中,玉玲瓏忽然想起,這也不過是個剛及冠的孩子,在修真者動輒幾百年的修真之路上,一切磨難才剛開始。玉玲瓏仿佛看見了許多年前的自己,不禁上前輕輕地撫摸林夷的發,柔聲道:“怨恨不如相忘。”
“玉閣主,你以為我不想忘記嗎?”林夷強忍著淚意說,聲音嘶啞,就像被逼到絕境的小獸。“這麼多年了,我一直躲避人群,不停地行走在深山與荒漠中,與蛟龍、花草為伴。我試著忘記所有人,也告訴自己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有更廣闊的人生。玉閣主,我試過,我很努力地試過!可是我真的忘不掉!紫冥閣掌門師弟的地位,玉明子首徒的前途,修真界第一門派的出身,我為了他什麼都拋棄了。當年為了跟他離開紫冥閣,我被師父廢掉全身穴道,將體內穴道種植的植物全部挖出。我以為為他犧牲一切,他就會感動,從此以後真心真意地待我。他想要君臨天下,我也可以輔助他成就不世功績,我什麼都可以為他做!如果他一開始就告訴我,我需要為他的花妖族戰士而死,我就會在活著的時候全心全意待他,也全心全意地享受他給的愛。我什麼都可以忍,但他不能騙我!他不能不斷地告訴我他有多愛我,卻又能毫不猶豫地將我推入死亡!”
林夷激動地嘶吼,淚水一串串地落下,拳頭握得緊緊的:“他給了我最好的又將一切在瞬間摧毀,我不能接受,也不能原諒!我所受過的一切痛苦,他也要全部遭受!”
“唉……”玉玲瓏仰頭歎了一聲,緊緊閉著雙眼,眼角隱約有淚意。
林夷悶在心中許久的話終於發|泄出來,還當著三個女修的麵哭了出來,不禁大為丟臉,麵紅耳赤得恨不能鑽入地下。
“慌什麼?”玉玲瓏笑道,“我們三人比你大了好幾百歲,做你祖母也綽綽有餘,長輩麵前,算什麼丟臉?”
林夷紅著臉不敢看她,找借口避開三人洗了把臉,好一會兒才腫著眼走進來。他不敢再多話,隻是坐下喝茶,潤了沙啞的嗓子:“玉閣主,你知道我一直在何處遊曆吧?”
玉玲瓏點頭:“抱歉,因為你關係重大,是丹木靈根的丹修,與紫冥閣有牽連,又跟花妖族多有牽扯。修真各界都怕你被一方得到,所以玲瓏閣受各方囑托照看你。事出無奈,請公子原諒。”
“我知道,玉閣主無需介懷。”林夷搖頭,望著玉玲瓏問道:“玉閣主,你可知花妖族的‘冥誓之門’?”
玉玲瓏望了他一眼,微笑道:“公子何以得知冥誓之門?”
林夷似是想起什麼,嘴角浮現一抹冷笑:“我前幾日,誤入其中,沈醉前來救我。”
玉玲瓏目光微動,卻沒有說話。
林夷繼續說:“數年前我被困在西北荒的一處石穀中,那石穀被雲霧遮擋,外布無數嶙峋的怪石,一旦進入便迷失方向,即便是蛟龍也無計可施。”
“這是霧石樓台。”玉玲瓏道,“曾是上古一位飛升者的居所,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