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死了。
死在了烏衣巷裏麵。
屍體僵硬,光著身子,模樣醜陋地躺在雪地上。
他死不瞑目,臉上依舊殘留著驚訝,驚恐,還有難以置信的表情。
直到三天後,屍體才被人發現。
找不到凶手,因為整個烏衣巷的人都像凶手。那些捕快們也懶得抓人,因為大宋的牢房裏實在容不下吃白飯的犯人了。以至於當那些“凍死骨”們主動投案自首時,捕快所做的就是攆他們滾蛋。
於是,牛大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當消息傳到杏林醫館時,整個醫館卻炸開了鍋,畢竟牛大在醫館也算是一號人物,掌管醫館的藥材倉庫,又和醫館二號人物徐善初來往親密,就這樣不明不白死掉,不禁讓大家產生狐疑。
徐善初是最倒黴的,他沒想到牛大就這麼掛了。按照牛大生前所說,一切順利。可結果卻是淩霄沒死,自己反倒一命嗚呼,這不合理呀。
私人診室內---
忙碌完畢,徐善初坐在椅子上,搓著臉上的肥肉,越想越不對勁兒,越想越覺得可怕。
細思甚恐,牛大死的太蹊蹺了。
就在這時,淩霄走了進來,衝他微微一笑。
剛回過神兒的徐善初,一看到淩霄,像見了鬼一樣,從椅子上跳起來,渾身就是一個哆嗦。
“你來做什麼?”徐善初問道。
“哦,牛大的兄弟牛二來了,說是索要牛大的安家費!”淩霄漫不經心地說。
“他要安家費,為何找到我?”徐善初怒氣衝衝。
淩霄揩了一下鼻子,“誰讓你和牛大走的近呢!”
徐善初一個激靈,“你什麼意思?”猜測淩霄是否話中有話。
淩霄笑了,然後摸出一枚銅錢,放到了徐善初麵前,說:“知道嗎……”
“知道什麼?”
“牛大的命隻值一文錢。”
威脅!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徐善初呼吸都急促起來,“你難道你就不怕我……”
“去官府告你”還沒說出---
淩霄問:“你的命又值幾文錢?”
徐善初,啞巴了。整個人充滿恐懼地看著淩霄,看著這個手段毒辣的少年。
他相信,對方絕對說的出做得到。
“徐大醫師,好自為之!”淩霄說完這句話,走了。
徐善初整個人卻軟癱在了椅子上,冷汗涔涔!
……
鞭炮聲聲。
卻不是過年,而是淩霄搬家。準確地說,淩霄和阿醜從當簡陋的西廂房,搬到了東廂房。
鞭炮是阿醜放的,也是他花錢買的。
東廂房的那些醫館學徒們全都冷冷地看著他們,看著這兩個從寒門出身的家夥,像不速之客般搬到學徒聚集的東廂。
大宋朝雖然選拔人才非常開明,並不限製寒門子弟,可是根深蒂固的那種等級差別和階級差別,卻讓這些出身富貴的子弟,打心眼裏瞧不起淩霄和阿醜。
他們冷眼旁觀,看著淩霄搬家,就像是在看一隻烏雞,飛到了枝頭變成鳳凰。
隻不過,這樣的時日有多長?
對於他們來說,烏雞永遠都是烏雞,永遠都變成不了真正的鳳凰。
淩霄和阿醜沒什麼家什,因此搬家很輕鬆,很容易,隻是打了包裹,然後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搬家就結束了。
沒人前來為他們道賀,即使放了鞭炮,他們的新家門口依然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