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攤子鬧哄哄的,很快就傳到了那些隔間診室裏麵。
此刻,號稱“賽華佗”的妙手馮為正在給看病的人寫藥方,卻被外麵的噪鬧聲打擾了,於是就吩咐身邊的小藥童出去看看。
那藥童名喚“富貴”,綽號“鼻涕蟲”,是醫館配給馮為打雜的,平時除了斟茶倒水,掃地碾墨之外,唯一的消遣和嗜好就是靠在牆旮旯打瞌睡。
難得今日看病的人不太多,小藥童做完雜活就靠在了旮旯角落,雙手摟著雙腿,做一個煮熟蝦米狀,弓著頭打瞌睡,任那鼻涕吸溜,睡得正美。
突被馮為喚醒,小藥童富貴用袖子擦了擦鼻涕,很不情願地站起來,打了幾個哈欠後,這才出了診室朝外張望。
須臾,小藥童富貴就折回來對馮為說道:“先生,外麵很多人在圍著那診攤看病。”
“診攤?可是那淩霄的攤子?”馮為不禁眉頭一皺。
“正是。”富貴回答,心裏卻道,這裏除了姓淩的攤子也沒別人的了。
“緣何之前沒有人,現在卻多了起來?”
“聽說剛才他治好了一條黑狗。”
“怎麼可能?”馮為冷哼一聲,“那狗肚腸都已流出,怎能救活?”
“可聽說那狗真的活了,並且很多人親眼所見!”富貴吸溜了一下鼻涕又道,“現在大家都在誇讚他醫術如神,妙手回春。”
“醫術如神?有我神嗎?”馮為一撇歪嘴,不高興了。
富貴並非蠢笨,立馬點頭哈腰道:“當然沒先生您厲害……您可是賽華佗,勝扁鵲!必是那些不懂事兒的人瞎嚷嚷,先生您別往心裏去!”
馮為這才臉色微緩,說道:“不必理會他們……這幫家夥,目光短淺,治好一條狗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說完就揮袖端起茶杯來細細品茶。
在他看來,淩霄最多熱鬧這麼一天,明天就會被打回原形,畢竟狗命隻是賤命一條,救了一隻狗,也得瑟不了多久。
……
淩霄看病的速度非常快。
很多病人剛一屁股坐下,還沒開口說兩句,淩霄已經刷刷提筆寫藥方,囑咐,怎麼煎藥,如何服用。
要麼就是翻翻眼皮,看看舌苔,然後提筆抓藥。
他這種看病速度直接破了醫館的記錄。
那些病人一肚子狐疑,感覺自己隻是坐了一下,病就看完了。
這個少年醫生不實在糊弄自己吧?
有些人就故意試探淩霄,隱藏自己病情,看他如何作答,沒曾想,淩霄隻是簡單看他們幾眼,就把他們的病症說得準確無誤,甚至比一些老醫師看的還要準。
這下,眾人才被淩霄高超的醫術所折服,而聚在他診攤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有一些“杏林六老”的老主顧,也忍不住從診室裏麵跑過來,請這位少年神醫為自己把脈看病。
如此舉動,令“杏林六老”尷尬無比。
張昭還好些,畢竟他曾經想要幫助過淩霄。
至於馮為等人,則氣惱不已,覺得淩霄這小兒實在過分,明顯是在挖牆腳,搶自己生意,於是就把淩霄更加恨得牙癢癢。不過這種心事兒大家都藏在心裏不說,尤其那馮為,認定淩霄這是一天得瑟,明日必會被打回原形。
……
次日,正如馮為所說,治好一條狗並不足以引起太大的轟動效應。因此,第二天,淩霄攤前的病人就少了許多,但比起剛開始擺攤時,卻強了不少,至少有人肯過來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