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達的表情變化雖然很細微,淩霄卻看到了,他沒有絲毫的驚慌,隻是笑著對魯達說:“有些事情人在做,天在看!你就算不為你這幫兄弟想想,也要想想你那癱瘓在床上的老娘!”
聞言,魯達大驚失色。
“你怎麼知道我母親癱瘓在床?你可是認得我?”
張武,孫六,董七三人也一臉驚異的看著淩霄,要知道,魯達的母親才剛癱瘓在床,他們三人也是最近才知道。
淩霄神色如常地看著魯達,說道:“你休管我是怎麼知道的,你隻要知道,你拿走了我的錢,也拿走了我的令牌,現在必須要還給我。”說完,笑吟吟地看著魯達,以及張武三人。
魯達臉上神色不定,張武三人麵麵相覷,臉有憂色。
這買賣沒法做了,人家把咱底細摸得清清楚楚,這邊卻連人家到底是誰還不知道。萬一出了什麼事,自己掉腦袋也就算了,萬一連累了家裏人,那可就慘了。
魯達不是傻子,可他卻偏偏被淩霄的這番話給嚇住了。
淩霄越神秘,他就越害怕。
信息不對等,更讓他覺得從一開始動手就是個錯誤。
一想到家中癱瘓在床上的老母,魯達不再猶豫,竟然“噗通”一聲,單膝跪地,將那寶鈔和令牌奉上,嘴裏說道:“小兄弟,從頭到尾都是我魯達的錯,和我這幫兄弟無關!更和我家中老娘毫無瓜葛!你倘若有什麼氣盡管撒在我身上就是。”
“魯哥!”
“魯提轄!”
……
張武,孫六和董七三人沒想到魯達會這麼講義氣,大聲喊叫,神情動容。
淩霄笑了,接過那寶鈔和令牌,然後對那魯達說道:“當歸,茯苓,薑片最好少用一點……尤其那薑片,晚上吃生薑,勝過吃砒霜,最好去掉---老太太身子骨弱,經不起那樣折騰……”說完就走了。
魯達跪在地上,表情驚異。
因為隻有他知道淩宵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這幾天他勤於熬藥,而大夫給他老娘開的湯藥,其中這三味正是主藥。
……
當淩宵來到記憶中的家時,看到的卻是被積雪壓塌的幾間茅草屋,在屋子旁邊是同樣坍塌的淩家祠堂,多年沒人修葺,顯得極其落寞和淒涼。
他提著酒肉和布頭呆呆地站立在這破屋和祠堂前麵,有些失神。
不知父親淩文和妹妹淩雪兒去哪兒了。
就在淩霄發呆的時候,“啪”的一下,一個雪球打在了他的後背上。
淩霄回頭一看,卻是一群流著鼻涕的孩子在打雪仗。其中一個黑頭黑臉,髒兮兮,長得像鐵疙瘩似的孩子,此刻正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他,撓撓腦門上的衝天辮,可見剛才那個雪球就是他砸的。
淩宵笑了笑,蹲下身子問道:“你可知道這家人去了何處?”
那孩子看著他,眨巴大眼睛忽然說:“呀,我認識你!你是淩霄哥哥!”
淩霄搜尋記憶,這才稍微想起一點來,好像這孩子叫李鐵蛋,是自己家的鄰居,以前自己沒少欺負他。
“淩霄哥哥,原來真是你呀!我是鐵蛋兒!雪兒和你爹全都搬到俺們家了。”
“什麼,搬去你家?”淩霄訝然。
“是呀,你們這房子住不成,前幾天被雪壓塌了,沒有辦法,他們就暫時搬去了我家。”李鐵蛋用手背抹了一下鼻涕,繼續說道:“對了,淩霄哥哥,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在醫館嗎?聽你爹說你現在可中用了,一個藥方就讓你爹賣了100兩銀子……”
李鐵蛋嘴裏呱唧說了一大串兒,然後眼睛就看見了淩霄手中提著的酒肉,咽了一大口唾沫,摸著小肚子說道:“好久沒吃肉了,俺娘說等到過年的時候就給我燉大肉吃。”嘴裏說著,眼睛卻盯著那塊肉直流口水。
淩宵笑了笑,就對他說:“那你快帶我過去,我們中午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