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解,看她的樣子,好像聽說過我不少的消息。

“圖雅姐姐……”

“別,我們年紀差不多,不必這麼見外了。你日後可說不準就是宮裏的貴主,我當不了這個姐姐呀!”話雖這麼說,她的語氣絲毫不見豔羨或者嫉妒,倒是幾分好奇、興奮掩飾不住。看她說話直來直去的,倒有幾分滿族姑奶奶的風範,這讓我緊張的情緒放鬆不少。

我們熟悉之後,說了會話,便著手整理了家中帶來的東西。儲秀宮的秀女是按照旗籍來分的,上三旗的秀女住在一處,下五旗的秀女住在另一處。每兩個秀女分到一間屋子,宮中有雖雜使宮女伺候,但有些事情還是需要秀女們親力親為,像我們初來乍到,屋子裏的東西大多是自己動手整理的。雖然我在宮裏待過,但選秀我還真沒怎麼了解過,聽圖雅說,我們這些秀女在這裏要學習宮中禮儀一個月,一個月後由皇上和幾位娘娘親自挑選,說到這的時候,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道:“我看你啊,不用挑就知道能選上,我在這直言一句,這一個月裏你還是小心處事的好,你的身份,想必其他有心人早就留意著呢!”

“若是我能選擇的話,我倒寧願被撂了牌子,”我無奈道,“圖雅姐姐的話我明白的,咱們安安分分,想必一個月也出不了什麼岔子。”

“但願吧。我倒沒什麼,你身份特殊,總要小心些。對了,說了別叫我姐姐,就叫我圖雅吧。”她接著道。

“恭敬不如從命,圖雅叫我式玉便好了。”我也順著說。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她確實是個直爽的姑娘,直率卻不草率,大大咧咧卻也心思縝密,最讓我寬心的是,她和我一樣,對選秀抱著並不熱衷的態度。站在相同的立場上,沒有任何矛盾衝突,我們一二而去,話題也逐漸多了起來,由起初的熟悉彼此到越聊越投機,我很是開心有這樣一個“室友”。

接下來的日子,自然就是和眾秀女一起接受教習嬤嬤的宮廷培訓課程。有句話叫做: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我覺著前途是霧茫茫的,道路是看不清的,其間天天還要接受堪比當初大學軍訓時的超強度訓練。當然,我也不能舉著大旗抗議說“我不幹了”,雖然我有這心可沒這個膽。除了給嬤嬤、太監們塞些銀子打點一下,好讓我的訓練過程稍稍輕鬆那麼一些,我能幹的事情真是不多了。

十幾天過去了,秀女之間也相識的差不多,住在隔壁的幾個秀女我和圖雅都比較熟悉,都是上三旗來的,大家閨秀,關係也還不錯。和秀女說話時,我從來是能避免提到索額圖、赫舍裏這兩個名詞就盡量少提,免得有些人以為我仗著自己和太子的關係,仗著索家的身份顯擺,招來麻煩就不好了。而在我的低調之下,像電視劇裏那樣出現找茬的情況也沒出現過,我心下漸安。

離最後的選秀隻剩下兩天了,教習嬤嬤們已經把該教的都教了一遍,這兩天算我們秀女的小假。我吃過晚飯後,走到儲秀宮的花園裏散步。快到門口的時候看到一個小太監匆匆經過,丟下一個紙折的飛機。

我拾起打開一看,上麵幾個秀逸的大字:酉時三刻見。輕攏紙張,我不由失笑。秀女本不該走出儲秀宮的範圍,但今晚借著天色昏暗,且嬤嬤太監們也早早休息去了,我便小步悄悄挪到門外,繞著後門來到了儲秀宮不遠處的白梅林。還沒到入口,就聽見熟悉的縷縷簫聲,不高不低,聽不出什麼情緒,循著簫聲走去,果不其然在那棵掛了燈籠的樹下,看到了幾月未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