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位官家嫡女捂嘴而笑,雲嬋紫卻呆滯的愣在原地——她這是被嘲諷了?被眼前這個女人嘲諷了?被在場的所有嫡女一起嘲諷了?
雲嬋紫憤怒的抬眸,狠狠的瞪著麵前的女人——她憑什麼瞧不起自己?!這些嫡女憑什麼瞧不起自己?!她不過是追求在追求自己的愛情,憑什麼要被這些無關緊要之人唾棄?!這些無憂無慮的嫡女,又怎麼會知道身為庶女的艱難!
雲嬋紫到現在還不認為自己有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不過是想過些好日子,可是她低賤的庶女出身,讓她不得不使出這些手段!如果她不做出這些事情,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幸福!她不甘心!
可惜,她卻忘記了,每個人都向往過些好日子。她從未給別人留過一條活路,她的陰謀總是斷了別人的幸福,她的每一次算計都是踩著別人的骸骨往上爬,就連她身邊的貼身丫環都仿佛置身地獄,她又憑什麼想讓自己過上好日子?!
“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也被自己的無恥給震撼了?”瑞公主可沒打算饒過雲嬋紫,她圍著雲嬋紫繞了一圈,然後更加肆意的諷刺道,“你的臉皮絕對是天底下最厚的,說不定真能天下無敵呢!我覺得,今後若是狼煙再起,就派你往陣前那麼一站,絕對能夠完勝!到時候,咱們大元還要征什麼兵,打什麼仗?”
“賤人,你在胡說什麼?!你給我再說一遍!看我不撕爛你的嘴!”雲嬋紫終於受不住這種譏諷,露出了隱藏在小白花底下的真麵目。
她的表情猙獰而扭曲,仿佛要擇人而噬!
“雲嬋紫,不得對公主無禮!還不快跪下,給瑞公主賠禮!”雲嬋卿見事態的發展有些不受控製,這才站起來對著雲嬋紫嗬斥了一句。
“公主?!她竟然是公主?!”雲嬋紫先是一愣,然後立馬乖乖的跪了下來,換上那副嬌弱可憐的模樣,略帶委屈的說道,“臣女不知公主身份,因此不小心衝撞了公主,還請公主原諒。”
她話裏話外都是“不知者不罪”的意思,是想要讓公主無法責罰自己。
雲嬋紫的話音剛落,瑞公主就危險的眯起了眼睛——這個小賤|人,果然不是什麼良善之輩,竟然敢和她玩這種手段!想要用“不知者不罪”來免去責罰,她也把公主的尊嚴和皇家的威名想的也太簡單了!
看到瑞公主冷漠的表情,雲嬋卿立即猜到瑞公主已經動了殺心。
德親王是當今聖上的親胞弟,瑞公主自幼就與德王世子比較親近。雲嬋紫敢對德王世子耍這種手段,瑞公主自然不會放過她了。剛才那一通毫不留情的諷刺,隻怕也是為了故意激怒雲嬋紫,好給她安上一個忤逆犯上的罪名吧!
可惜,雲嬋卿暫時還需要雲嬋紫這個擋箭牌,所以今天是不能讓瑞公主如願了。雲嬋卿故意沒有給瑞公主開口問罪的機會,而是主動的先發治人,率先對著自己的庶妹斥責起來。
“雲嬋紫,你今天一直在強調,你的琴棋書畫都比我強;這個我先不急著否認,等到賞花宴之後,大家自會有評斷。不過,就現在的情況而言,我必須鄭重地告訴你——女人這輩子,身份和名聲固然重要,但若是沒有了身份和名聲,那最重要的就不是你洋洋自得的琴棋書畫,而是你自身的規矩和見識!”
果然,雲嬋卿這邊盛氣淩人的一開口,瑞公主那邊馬上就收斂了殺氣,一臉笑意吟吟的站在旁邊,看著雲嬋卿如何發落自己的庶妹。
“說起來,你的姨娘也算是個聰明人,否則就不會趁著父親醉酒,成功的爬上了父親的床。隻是,她壞就壞在了沒有見識,而且還不懂規矩!她自己沒有規矩也不打緊,但她不該用錯誤的經驗來教導你,讓你也缺乏了規矩和見識!”
“顧姨娘的淺薄無知,讓你隻知道後院的爭寵和撚酸吃醋,完全不知道對於真正的名門閨秀來說,到底什麼樣的事情該做,什麼樣的事情不該做!”
“今天來赴宴的客人,除了你這條混進來的雜魚以外,全都是正經的高門嫡女!在場的任何一位,身份都比你這個庶女要高貴的多!就算你之前不知道公主的身份,可是憑著這些名門閨秀的身份,你也不該如此口出惡言!”
“不過,我猜你既然敢口吐惡言,必然是有所倚仗的。你自己的身份卑微,不可能有這麼充足的底氣,那麼,你仗的不過是德王世子的勢!可世子到底是你的什麼人?你們之間有什麼樣的名分?你又憑什麼仗著他的勢?”
雲嬋卿的語氣越發的淩厲起來,她看向雲嬋紫的目光也滿是不屑和警告,似乎非常的瞧不上雲嬋紫的種種言行。
不過想想也是,雲嬋紫這才剛攀上德王世子,就敢對著三品以上大員的嫡女口出惡言!若真讓她成了有名分的世子妃,她還不知道要囂張成什麼模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