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會盡量慢點趕路,不過,最多隻能拖延兩個月的時間,不能再久了。京城的局勢瞬息萬變,我不能讓父親一個人應對。”雲嬋卿的眼睛清淡如水,但眉眼間卻全是信賴。
“好!我會盡快與你們彙合!”安南俊微笑著,做出了承諾。
有些事情,其實並不需要說破,就會有一種默契在心間流轉。就像此刻,安南俊和雲嬋卿沒有一句山盟海誓,卻可以清楚地了解對方的心意。他們會在一起生活,也會相守一輩子。
愛源於一種感覺,這感覺很奇特,有時候像海市蜃樓,虛幻的讓人覺得不真切。但是,再怎麼不真切的海市蜃樓,都會有一個實體做依托,當縹緲的虛影消散,實體總是會被留存下來。
安南俊就是這樣一道亮麗的風景,以海市蜃樓般震撼人心的模樣,突兀的闖入了雲嬋卿的視野,然後,悄無聲息的在她的心底紮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雲嬋卿開始慢慢習慣他的言談歡笑,習慣他每天早上陪小墨一起吃飯,習慣他帶著小墨一起習武,習慣他陪她一起上山采藥,慢慢習慣他的貼近,甚至開始想象與他共建一處溫暖的家。
沒有“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承諾,也沒有“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誓言,沒有轟轟烈烈的生死相許,有的隻是平平淡淡,細水長流,柴米油鹽的瑣碎,以及相伴一生的期許。
“我們會盡力等你。”雲嬋卿嘴角輕抿,露出一個漂亮的弧線。
她一直都是冷情之人,感情不夠濃烈。她做不到撕心裂肺的去愛,也做不到為愛不顧一切。她想要的,就是一輩子簡簡單單的相處。安南俊這樣就很好,不會讓她有太大的壓力。
她一直想要的,大概就是這樣一個人,還有這種溫馨的感覺。
小墨疑惑的看了看娘親,又看了看笑的很腹黑的父親,總覺得兩人之間有什麼不一樣了。他奇怪的歪了歪小腦袋,然後實在想不出什麼,隻好果斷的伸手衝安南俊要抱抱。
安南俊從雲嬋卿的懷裏接過小墨,他將小墨高高的舉過自己的頭頂,在原地飛快的轉了好幾個圈,然後,他突然把小墨往半空中一拋,等小墨快要落下來的時候,再一下子將他接住。
拋高高~!這是他們父子倆經常玩的一種小遊戲。
小墨很喜歡被拋到半空的感覺,也很喜歡落入那個寬厚而結實的懷抱。每次被父親接住的時候,他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樂——小墨也有父親,小墨的父親也會保護小墨,不讓小墨受到傷害。
這樣簡單的快樂,很快讓小墨忘記了疑惑,再度和父親玩鬧了起來。
……
“回京?這麼快?”雲夫人一臉驚喜地站了起來。
得知馬上就要京的消息,最歡喜的莫過於雲夫人了。
醒來這大半年的時間,她和雲致遠就隻能靠著書信聯係。一開始,她還因為自己的容顏蒼老,不願意回京,不願麵對那些或嘲諷,或幸災樂禍的麵孔。可如今,她的容貌幾乎已經恢複,她也早想回去看看了。
滇南的生活再美好,可畢竟雲府才是她的家。
“小姐吩咐我們收拾東西呢!明天一早就啟程了!”汀蘭興奮的回答著雲夫人的話,一邊說著話,還不忘手忙腳亂的收拾行李,“聽說京城的秀妝閣已經開業了,奴婢早就想回去看看了!”
“你就知道秀妝閣,一門心思都撲在秀妝閣上了!回了京城,可得把心給我收回來!別整天搗鼓那些瓶瓶罐罐的!你們兩個真是被卿兒給慣壞了!再這樣下去,都沒人顧得上我了!”雲夫人嗔了汀蘭一眼。
“夫人,奴婢可是在替您和小姐賺錢呢!”汀蘭一點也不緊張,竟然還嬉皮笑臉的打趣,“夫人要是不在乎,就把秀妝閣給關了吧!正好,夫人也不用起早貪黑的描花樣子了……”
“你這丫頭,才跟著卿兒學了幾天,就變得牙尖嘴利了!”雲夫人捂著嘴巴笑出聲來。她以前何曾見到過這麼鮮活的汀蘭啊!以前,她恪守著規矩過日子,雖然過得也很從容,可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就是缺的這鮮活勁兒!
學會了嬉笑怒罵的汀蘭,才是活生生的汀蘭,讓她感覺到有股子精神氣!以前總是一本正經的模樣,雖然規矩禮儀沒半點錯處,可就是覺得缺少點什麼,也像白開水一樣索然無味。
“夫人,奴婢不過是牙尖嘴利,您就知足吧!您看看明翠那丫頭,她已經開始舞刀弄槍了!還有明喜丫頭,一天到晚在研究製藥,連頭發裏都藏著毒藥,整個人簡直都癡迷了!”
汀蘭一邊推卸著責任,一邊諂媚的笑:“其實奴婢還是很好的,就是偶爾搗鼓些美容的藥膏。既能幫夫人調理養顏,還能送到秀妝閣賣錢。奴婢這麼有用,您不能不待見奴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