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悝家有鬼怪,言詞嗬叱,投擲內外,不見人形。或器物自行再三發火。巫祝厭劾而不能絕。適值幸靈,乃要之。至門,見符索甚多,並取焚之。惟據軒小坐而去。其夕鬼怪即絕。

趙固常乘一匹赤馬以戰征,甚所愛重。常係所住齋前,忽腹脹,少時死。郭璞從北過,因往詣之。門吏雲:“將軍好馬,甚愛惜。今死,甚懊惋。”璞便語門吏雲:“可入通,道吾能活此馬,則必見我。”門吏聞之驚喜,即啟固。固踴躍,令門吏走往迎之。始交寒溫,便問:“卿能活我馬乎”璞曰:“我可活爾。”固欣喜,即問:“須何方術”璞雲:“得卿同心健兒二三十人,皆令持竹竿,於此東行三十裏,當有邱陵林樹,狀若社廟。有此者,便當以竹竿攪擾打拍之。當得一物,便急持歸。既得此物,馬便活矣。”於是左右驍勇之士五十人使去。果如璞言,得大叢林,有一物似猴而飛走。眾勇共逐得,便抱持歸。此物遙見死馬,便跳梁欲往。璞令放之。此物便自走往馬頭間,噓吸其鼻。良久,馬起,噴奮奔迅,便不見此物。固厚貲給,璞得過江左。

王文獻曾令郭璞筮己一年吉凶,璞曰:“當有小不吉利,可取廣州二大罌,盛水,置床張二角,名曰‘鏡好’,以厭之。至某時,撤罌去水。如此其災可消。”至日忘之。尋失銅鏡,不知所在。後撤去水,乃見所失鏡在於罌中。罌口數寸,鏡大尺餘。王公複令璞筮鏡罌之意。璞雲:“撤罌違期,故致此妖。邪魅所為,無他故也。”使燒車轄,而鏡立出。

中興初,郭璞每自為卦,知其凶終。嚐行經建康柵塘,逢一趨步少年,甚寒,便牽住,脫絲布袍與之。其人辭不受,璞曰:“但取,後自當知。”其人受而去。及當死,果此人行刑。旁人皆為求屬,璞曰:“我托之久矣。”此人為之歔欷哽咽。行刑既畢,此人乃說。

高平郗超,字嘉賓,年二十餘,得重病。廬江杜不愆,少就外祖郭璞學易卜,頗有經驗。超令試占之。卦成,不愆曰:“案卦言之,卿所恙尋愈。然宜於東北三十裏上官姓家,索其所養雄雉,籠而絆之,置東簷下,卻後九日景午日午時,必當有野雌雉飛來,與交合。既畢,雙飛去。若如此,不出二十日,病都除。又是休應,年將八十,位極人臣。若但雌逝雄留者,病一周方差。年半八十,名位亦失。”超時正羸篤,慮命在旦夕,笑而答曰:“若保八十之半,便有餘矣。一周病差,何足為淹。”然未之信。或勸依其言索雄,果得。至景午日,超臥南軒之下觀之。至日晏,果有雄雉飛入籠,與雄雉交而去。雄雉不動。超歎息曰:“管、郭之奇,何以尚此!”超病逾年乃起,至四十,卒於中書郎。

高悝家有鬼怪,言詞嗬叱,投擲內外,不見人形。或器物自行再三發火。巫祝厭劾而不能絕。適值幸靈,乃要之。至門,見符索甚多,並取焚之。惟據軒小坐而去。其夕鬼怪即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