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1 / 2)

了那一縷若隱若現的妖氣。她在周文地掌心寫了一個“左”字,周文會意,故意猶豫了片刻,伸手在泥牆上刻出一個深深的箭頭,向左手的岔路走去。

地道漸漸向下延伸,濕氣越來越重,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地上淌滿了積水,深及腳踝,汩汩朝前流淌著,似乎在為他們引路。“糟糕,是地下水滲進來了。”周文隨口說了一句。“路變得越來越難走了。”

孔長林在心裏嗤笑了一聲,他們在接受特種兵訓練的時候,曾背著沉重的行囊和槍支,跋山涉水,徒步行軍,三天三夜不睡覺是家常便飯,這區區的一點積水算得了什麼。簡直就是大驚小怪!想到這裏,他頗有些優越感,腳步也輕鬆了許多。

他們繼續向前走去,地道裏的積水越來越深,已經沒過了膝蓋。地勢起伏不平,岔路接二連三地出現。每次弓中卿都會悄悄提醒他正確的方向,周文有時候會采納她的意見,有時候會故意走錯路,帶著孔長林和唐驊繞上很大地一個圈子。接連走進十幾個死胡同,才回到正確的方向上。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孔長林和唐驊覺得異常疲倦。頭暈,呼吸困難,注意力沒法集中。他們暗暗吃驚,走路竟然會累成這個樣子,那些嚴格的軍事訓練難道是白費的?他們的疲態沒有瞞過周文的眼睛,他停住了腳步,建議說:“休息一會兒,喝口水吧。”

孔長林臉漲得通紅。覺得很難為情,堂堂特種兵還比不上一個畫鬼符的法師,太丟臉了!他還想硬撐下去,周文解釋說:“地道裏氧氣地含量低,二氧化碳濃度高。你們可能不大習慣,加快呼吸的頻率可以稍微輕鬆一點。”

地道裏全是積水。他們隻好靠在濕漉漉的牆壁上喘著氣。唐驊取出水壺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水,長長舒了口氣,好奇地問:“你們怎麼一點事都沒有?”

周文掃了孔長林一眼,他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其實好奇心很重,豎起了耳朵等著聽原因。他於是笑笑說:“我們學過法術,能忍受各種惡劣的條件,其實你們也能做到地,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這就像高原反應一樣。”

這時對講機發出了一連串噪音,李兵的聲音在另一段響起:“周文,你在嗎?有沒有什麼發現?”

“沒有。這條地道長得要命,岔路又多,簡直就是一座永遠都走不到盡頭的迷宮。形勢不容樂觀呀!”

“我們這邊也一樣,空氣很糟糕,人特別容易累,地道裏進了水,岔路走到底才發現被堵住了,根本就過不去……我剛剛跟黃司令聯係過了,他準備再派幾隊特種兵下地道協助我們搜索,周文,我們的人數實在太少了,時間上可能來不及……”

“周文,你在聽嗎?黃司令也是為我們好!”

“隨他的便吧,不過進來地人越多空氣就越不夠用。”

“黃司令會安排幾架大功率的鼓風機連續不斷吹風的,後進來地特種兵隨身還攜帶著氧氣包。”

“好了,就這樣,保持聯係。”周文關掉了對講機,抬腕看看夜光手表,從進入地下研究所到現在已經差不到有七八個鍾頭了,必須加快行動。他心中有很多疑問,黃椿壽為什麼不斷地改變主意?難道他發現自己竊取了激光發射器和機械擬真手臂的控製芯片?周文感到他們之間的裂痕在不斷擴大,他嘴裏嚐到了苦澀的味道。當年在G城的一幕會重演嗎?自己跟人類會再次決裂嗎?一切都在未知之數。

周文看看孔長林和唐驊已經休息得差不多了,朝他們做了個手勢,繼續向前走去。沒幾步他突然停了下來,伸出手指撫摸著牆上的一道刮痕,又蹲下來在積水裏摸索了半天,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是蠻蠻嗎?”弓中卿用身體故意擋住了孔長林和唐驊的視線,讓他們心癢難搔。

周文一邊想一邊分析說:“是它!不過地上沒有腳印,蠻蠻很有可能是飛過去的,這是翅膀擦過時留下地痕跡,它飛得很沉重,似乎還抱著什麼東西,比如說……一個人。”

“方玉湄嗎?它為什麼不殺死她?”

“還記得鄧羚是怎樣描述她的嗎?”

周文一提醒,弓中卿立刻記了起來,鄧羚是個醫生,她的敘述裏夾雜著很多醫學上的專業術語:“她的肋骨粘連在一起,像一整塊平板,心肺受到肋骨地保護,能夠神奇地屏蔽X射線和超聲波,這一點跟蠻蠻相似……她的內髒器官。比如說肝、膽、胃、腸等等,全部左右顛倒,消化係統異常發達,遠遠超過普通地人類……我們懷疑她不是一個純粹地人類,她的身體裏包含了某些……其他生物的基因……”

她能夠清楚地記得鄧羚說過的每一句話,她的語氣,還有她的猶豫和停頓。X射線、超聲波、消化係統、基因……盡管聽不懂這些人類發明的新字眼。弓中卿還是能把握到鄧羚地想法。方玉湄並不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她很可能是妖怪跟人類雜交後產下的混血兒!這就能夠解釋為什麼蠻蠻特別優待她,沒有把她變成一堆沒有知覺的血肉。“蠻蠻想幹什麼?或者說,它能對方玉湄幹什麼?”周文意味深長地問了一句,同樣的問題他也問過李兵。他突然想起了在洪水裏。在運沙船上,曾經發生過地一切。他重複著當年的想法:“在死亡的威脅麵前,生命個體會想些什麼呢?交配,繁殖,把生存的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所有的生命都是這樣地。個體存在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種族的延續。生存,發展。繁殖,延續,這是一種本能,已經滲透進我們地血液裏,成為生命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