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這都是我的錯。我感到自己的肚子被打了一拳,喘不動氣,我不假思索地撲過去,把她向後一推,她跌在一個書架上,又滑到地上,她抓住門框保持著平衡,然後踉踉蹌蹌地退回走廊。
“你相信嗎?”有人在我身後嚷道。
“朱麗葉賽克斯真有膽。”
“像布穀鳥收集可可麥片。”
人們笑起來,琳賽趴在艾拉迪身上說,“怪胎。”空伏特加酒瓶在她的手中晃動,她一定是把剩下的酒全倒在了朱麗葉身上。
我搖晃著準備離開房間,可是似乎有更多的人走進來,幾乎沒有移動的可能。我使勁向前擠,必要時還使用胳膊肘,大家都奇怪地看著我。我不在乎,我得出去。
我終於挪到門口,肯特站在那裏,他抿著嘴盯著我看,好像要擋住我的去路。
我舉起手。“想都別想。”我的聲音聽起來像低低的咆哮。
他一言不發地讓出路來,以便我從他身邊擠過去,我在走廊中走出一段路後,聽見他喊道,“為什麼?”
正文 《忽然七日》幻覺般的重生(20)
“因為。”我喊回去,但我自己也在思索同樣的問題。
為什麼發生在我身上?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薩姆總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因為你總是喝得太醉無法指路。”
“我沒想到你居然那樣扔下了羅布。”艾麗說。她豎起衣領蓋住耳朵。琳賽的車裏很冷,我們的呼氣直接凝結成白霧。“明天你的麻煩大了。”
如果有明天的話。我差點說出來。我沒跟羅布打招呼就離開了派對,他當時正倒在一張沙發上,眼睛半睜半閉。這之前我已經在一樓的一間空浴室裏自我禁閉了半小時,坐在冰冷堅硬的浴缸邊上,聽著震動牆壁和天花板的音樂。琳賽非讓我塗亮紅色的唇膏,當我照鏡子時,發現唇膏像血一樣流下來,我看起來活像個小醜,我用卷成一團的紙巾慢慢把嘴擦幹淨,然後把紙團丟進馬桶,它慢慢洇開,像一朵粉紅色的花。
當你想把事情搞清楚的時候,在某個特定的時候你的腦子是靜止不動的,到了另一個特定瞬間,你的大腦會停止運轉並自我關閉。當琳賽把車開上肯特家的草坪,想從泥地裏開過去的時候,恐怕我正處於這種狀態。
路上的樹木閃著白光,好像孱弱的枯骨,在風中狂野地舞蹈,透過車窗上的雨簾向外看,世界仿佛支離破碎。儀表盤上顯示的時間是:12:38。
琳賽開上那條車道,我抓住自己的座位,樹枝劃上汽車兩側。
“你的噴漆怎麼辦?”我問,心髒在胸中狂跳。我試著告訴自己一切都好,我很好,不會發生任何事。但沒有用。
“去他媽的,”她說,“這車算是完了,你看見它的保險杠了嗎?”
“如果你別去撞那些停著的車,也許還能好一些。”艾拉迪哼了一聲,說道。
“如果你也有車更好。”琳賽的一隻手離開方向盤,斜著身子去夠放在我腳邊的她的包,另一隻手稍稍歪了一下方向盤,汽車向樹林裏開進去一點,艾麗在後座上滑了一下,撞到艾拉迪身上,她們一塊笑起來。
我探身想去扶住方向盤,“天啊,琳茲。”
琳賽直起身子,把我推到一邊。她瞪了我一眼,然後胡亂翻出一包香煙,“你怎麼了?”
“沒事。我——”我往窗外看去,憋回去的眼淚似乎要在這時奪眶而出,“我隻是想讓你小心,沒別的。”
“是嗎?好吧,我不想讓你動方向盤。”
“好啦,夥計們。別打架。”艾麗說。
“給我來支煙,琳茲。”艾拉迪在後座上半欠著身子,胡亂擺動著手臂。
“你幫我點上一根就行。”琳賽把煙盒扔到後座上。艾拉迪點燃兩支煙,把其中一支遞給琳賽,琳賽打開一扇窗,猛吸一口煙,艾麗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