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不是他。”司科特也感到十分費解,“奇怪,他來幹什麼?”“這個家夥跟馬魯洛一樣喜歡偷雞摸狗,估計是來盜墓的。”沙祖壓低了聲音,“如果這不影響破案而且您也同意的話,我這就去把他抓住。”“準備好你的槍,”司科特鄭重地道,“我們不能讓命案再度發生了,保護好揚奇。”“什麼?保護揚奇?”沒等沙祖聽明白是怎麼回事,又一條黑影鬼魅般閃出來,比夜更黑的長衣在風中獵獵作響,速度快得無法形容。揚奇抬起手電筒一照,驚得“啊”了一聲,隨即笑道:“老板娘,你也來啦?”沙祖和司科特這才確認那真的是柳生太太。沙祖朝司科特望了望,終於明白他要等的人原來是她。
柳生太太淡然地道:“這麼晚了,你做什麼來了?”“出來散步。”揚奇嬉皮笑臉地道。“來墳場散步?你向全鎮證明自己膽大的方式倒還真是有些特別啊!”“承蒙誇獎,不勝榮幸。那麼你又來幹什麼?”柳生太太冰冷地笑著,走到一座墓前。司科特從遠處細細瞧著,那正是柳生大造的墓。柳生太太彎下`身子,用手撫著墓碑,又環繞四周認真察看了一通,似乎這才放下心。沙祖也鬆了口氣,剛才自己若去挖墓,就算不被當場抓住,她這麼心細入微,也會瞧出墳被人動過。揚奇好奇地問道:“你幹什麼呢?放心吧,我隻盜富人家的墓。雖然你家也不窮,但是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陪葬,你請我偷我還不屑一顧呢。”“那我請你偷,你偷不偷?”柳生太太以一種怪異之極的目光瞪著他。揚奇心裏打了個突,退了兩步,顫聲問道:“什麼……你說什麼?”沙祖和司科特雖然看不清柳生太太的麵孔,但從揚奇的反應來看,她此刻的表情一定是猙獰可怖的。“你說……讓我去盜你丈夫的墓?”揚奇見柳生太太依舊是那副神色,一點兒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想了一會兒,臉上漸漸露出笑容:“哦,一定是你丈夫生前有過私人的小金庫或者什麼寶貝,連臨死前都不告訴你藏在哪兒,所以你想……嘿嘿,你又不便親手掘了丈夫的墓招人非議,是不是?那好吧,不過假如真掘出什麼寶貝,就得平分,我要一半!”
“全都給你。”“你說什麼?”揚奇又糊塗了,“你到底什麼意思?”“我丈夫的墓裏沒什麼寶貝,就隻有一具他的遺體。”柳生太太一字一頓地道,“請你把它挖出來,我會付給你錢的。”“你……你到底想幹什麼?”揚奇心中隱隱覺得有一絲不妥,他暗暗料想柳生大造的死也許跟眼前這個女人有關,卻又不敢多想,以免招致不必要的麻煩,便道:“好吧,你肯給多少錢?”“按照你平常的食量,每天都可以來我店裏白吃。”“哦,這倒很不錯呀。”揚奇狡黠地眨眨眼,“不過……鎮上這一連兩起凶殺案鬧得人心惶惶,城裏的警察局和那個美國狗腿子一直在調查,我這麼厚的案底未必能在這裏待長久,不如就給我幾張跑路錢吧?”柳生太太毫無表情地道:“你要多少,開個價吧。”“一萬澳元!”沉寂了幾秒鍾後,柳生太太七弦琴般的聲音響起:“成交,可以開始了吧?”揚奇拿起隨身攜帶的工具,一鏟一鏟地起勁掘起來。柳生太太則在旁邊一言不發地看著。
“喂,你是不是在故意整我啊?”幹了近一個鍾頭,終於,深坑裏傳出金屬碰撞的聲音。揚奇大喜過望,竭盡全力掀開了棺材的頂蓋,頓時一股腐臭的氣味彌漫出來。揚奇捂著鼻子爬上來,問道:“現在你要怎麼做我不管,錢什麼時候給我?最好是明天。”沙祖和司科特在遠處,又是黑夜朦朧,實在看不清楚,隻覺得柳生太太似乎動了一下,接著揚奇周身劇震,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軟軟地癱倒。沙祖本能地舉起槍,司科特卻一把握住,衝他使勁搖搖頭。柳生太太俯下`身子,好像在尋找什麼。過了一會兒,她直起身,撣撣塵土,又飄然如同怨靈一般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