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宋宰純長出了口氣,他知道金紀秀非常調皮,古靈精怪,要說買這書來看著玩也不稀奇。金紀秀凝視了他一會兒,突然格格地笑起來。“你笑什麼?”宋宰純被她笑得滿頭霧水,“我臉上沾了什麼東西嗎?”“我笑你呀宰純哥,大難臨頭了都不知道!”金紀秀一本正經地把朱唇貼到他耳邊,輕聲說:“看在你是我男朋友的份兒上我才告訴你,世界末日就快到了,整個人類即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境!”“你是不是科幻電影看多了?”宋宰純張開粗壯的雙臂攬過金紀秀,“就算真的有那麼一天,我也會保護你到最後一刻的!”“你根本就聽不懂我在說什麼。”金紀秀長歎了口氣,一把將他推開,“看來你不是優秀的人種,在審判日定將被淘汰。”“紀秀,你說的都是什麼!”“在不久的將來,邪惡的魔鬼將誕生於大地之上,殺光所有的人類,把地球焚燒成宇宙裏的塵埃。隻有真神維拉科查才能夠在黑暗裏指給我們光明的道路,使我們不致迷茫,失足於深淵之中。不相信真理的庸人,會在審判日被真神淘汰,他們不配再活下去。”金紀秀溫柔地把臉貼在宋宰純結實的胸膛上,夢囈一般喃喃地說,“沉迷在燈紅酒綠、紙醉金迷裏的那些庸俗透頂的人哪,根本不懂得什麼是科學,他們的人生毫無價值,死了也沒什麼可惜的。但你是我男朋友,我不想看著你死。這不是妖言惑眾,終有一天會發生的,到時候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你相信我,相信我吧!”說著嗚嗚地哭起來。
宋宰純聽到她的哭聲,心一下子就軟了,於是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我的紀秀從來不騙人,我當然相信。別哭了紀秀,很晚了,我們先睡吧!”
金紀秀點點頭,緊緊抱著宋宰純倒在了床上,隨手關了燈。
她要了兩次。他覺得今天的她特別熱情,仿佛要將他完全榨幹一樣。直到兩個人都筋疲力盡,她才像小貓一樣偎在他的懷裏睡著了。
宋宰純沉重地歎了口氣,他現在完全明白,紀秀沉湎於這邪教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看來是陷得很深了,怎麼才能讓她擺脫出來呢?想了一會兒,一陣濃濃的睡意襲來,他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宋宰純漸漸發出鼾聲的時候,金紀秀忽然睜開了眼睛,輕輕地掙脫男友的懷抱坐了起來,然後從枕下摸出了一柄水果刀。
寒光一閃,鋒利的刀口劃過宋宰純的咽喉。
宋宰純從夢中驚醒,雙手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脖子,掙紮了幾下,便失去了力氣。金紀秀放下刀,雙手捧著宋宰純的臉,似怒非怒地嗔道:“宰純哥哥你真笨,你無可救藥啦!”說完,低頭吻到對方的唇上,將他最後幾絲微弱的氣息完全封住。
崔喜慶被勒令再也不能住教室了。因為第二天一早,大家發現教室後麵張貼的一些關於反對邪教的宣傳海報被撕扯塗抹了個亂七八糟。看上去,唯一有條件做這件事的就是經常住在教室裏的崔喜慶了。崔喜慶沒有解釋,倒並不是因為保護金紀秀,而是他的口齒實在說不清楚,別人也不給他解釋的時間。沒得選擇,下課以後,他隻好硬著頭皮回家。家裏並不寬裕,沒有門鈴,崔喜慶無力地敲敲門。往常要等很長時間,可今天很快門就開了。“回來了?”父親出現在門裏麵。崔喜慶一愣,從來都是母親開門的,這個時候父親一般都在喝酒。“快進來吧。”父親揮手示意,倒嚇得崔喜慶身子往後一縮。“媽……媽……呢?”他怯生生地邊進屋邊問,倒好像進的是別人家一樣。“在做飯呢,馬上就好。”正說著,母親從廚房裏走了出來,鋪好餐桌,端上四盤菜,又開了瓶酒,笑容滿麵地說:“快來吃飯吧!”這看似普通人家每天都在上演的一幕,卻讓崔喜慶驚愕不已,直到被母親按到椅子上,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知道爸媽今天為什麼會這麼高興嗎?”父親倒了杯酒,美美地喝了一口。“贏錢了。”這詞崔喜慶在家裏聽得最多,信口說來一點兒也不結巴——這也是他唯一能脫口而出的話。“你當爸爸隻會賭嗎?”“中……中……獎了?”“咱們家連買彩票的錢也沒有了。”崔喜慶索性不猜了,大口大口地吃著飯。母親從身上變戲法一般掏出一本書攤在桌上,笑眯眯地說:“你看,我們找到了希望!”崔喜慶看了看書的封麵,嘴裏的飯“噗”地噴了出來——“眾神之戒”,封麵上赫然寫著這四個大字。“怎麼了?”“西……”本來就口吃,還有飯粒噎在喉嚨裏,崔喜慶指著書,嘴裏發出“西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