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人的思想境界和意識形態有關,近乎心靈感應一類吧……總之用嘴說未必說得清楚……”
“果然是玄之又玄啊!”丁戈冷笑一聲,忽然閃電一般抓住雲拔的手。雲拔隻覺眼前一花,手上傳來一陣劇痛,忍不住大聲呻[yín]起來。四名保鏢一驚,齊刷刷地掏出手槍指著丁戈的頭,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丁先生……”雲拔流著冷汗問,“您這是要幹什麼?”
“你的追隨者都說,雲拔教主擁有神一般的力量。所以我忍不住想試試。”丁戈揶揄道,“正如你所說,世人愚昧啊,至少我沒從您身上看出任何超出常人的能力。”
“住……住手……求你……”
“我的時間非常寶貴,所以希望我們能用更簡單的方式交流。這場紅雨之災你怎麼料出來的?嗯?”說著,丁戈手上又加了把勁。
“你……究竟是什麼人?”雲拔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勉強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除非親眼看到,否則誰也想象不到,這個率領幾千萬教徒在全球興風作浪的巨頭竟會如此狼狽不堪。
“千萬不要說是什麼羽毛蛇神維拉科查告訴你的。雖然時間過去挺久,但我還記得,維拉科查麼,隻是個亞特蘭蒂斯的遺民。讓我想想,身高一米八五左右,肚子挺圓,一頭白發,是白種人的膚色,那羽毛蛇是他從家鄉帶過來的寵物。他為人倒是很勤快,也願意教人們怎麼耕地、種樹、打獵、采摘,最後成了你們神話裏的聖人。”
“這怎麼可能?”雲拔瞪大了眼睛,“蛇神陛下可是幾千年前的人物啊!你怎麼知道他的相貌?”
“現在是我在問你。你究竟是受了誰的指使,嗯?”
“你不如幹脆殺了我……”雲拔冷笑了一聲說。
“算了,你還算有點骨氣。”丁戈忽然鬆了手,四把槍立刻同時頂住他的頭。
丁戈雙臂一劃,四個人的手臂頓時絞在一起,槍口立刻變成分別交叉指向另一人,四人一驚,急忙撒手,槍紛紛落地。
這時丁戈已經站在了門外,回頭說:“雲拔,雖然你把‘眾神之戒’搞成了邪教,但你們教義中世界將會毀滅的預言,倒也並不是歪理邪說。不過,在現在這個階段,這絕不是你們人類所能正確領會的,所以不要再打著救世主的幌子到處招搖撞騙了,不然我會代替維拉科查收拾你!回去告訴幕後策劃者,他們早在三百萬年前就已經過時了。就像將來機器人、克隆人、生化人甚至其他的什麼代替人類一樣。他們氣數已盡,能繼續生存在這個星球上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不要再像這樣執迷不悟,曆史不容倒退!”
“你到底是誰?”雲拔抱著痛楚難當的雙手憤怒地喊道。
“丁戈。你懂中文嗎?‘我’字拆開就是。”
血色暴雨已經持續了兩日。這會兒漸漸停了下來,可天空依舊陰鬱沉悶,一絲絲僥幸穿過雲層的微弱光亮,正照射著東京郊外的一座不起眼的破舊加油站。柳生宙夢見了自己的母親。他拉著母親的圍裙歡快地唱著歌,母親慈祥地笑著,用手撕裂慘叫著的活羊,血淋淋的體液和內髒濺汙了雪白的牆。母親也唱起歌,一口把羊頸咬斷,放到嘴前貪婪地吸吮著。他狂喊一聲從噩夢中驚醒,汗濕透了整件衣衫。阿雪聽到聲音,從廚房跑出來。“又做噩夢了?”說著從圍裙的口袋裏掏出手帕,幫他擦拭額頭的汗水。柳生宙擋開姐姐的手,接過手帕自己擦了擦臉,卻發現手帕變得一片鮮紅,原來是他的鼻子流血了。“這個地方不能再住下去了。”他淡淡地說,隨手把手帕扔到一邊,“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又要換地方?我們才住下不久啊,我花了整整一星期才把房間清理幹淨。”“誰叫你清理了?”他不滿地瞥了姐姐一眼。“總不能睡在垃圾堆裏吧,”阿雪一臉委屈,“這樣心裏不舒服。”“你要舒服就回家吧,回到那個怪物身邊去!”說完他自顧站起身走到桌前,拉開抽屜取出一支鋥亮的手槍,檢查槍裏的子彈。“阿宙,我不想再過這種生活了!”阿雪無奈地坐在床上,哀怨地對弟弟說。“你以為我喜歡嗎?誰讓我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我寧願永遠不知道,寧願當她是媽媽……”“別說了!”柳生宙心煩意亂地揮了揮手,這時門鈴忽然響了。柳生宙一邊示意姐姐先別開門,一邊把槍別到腰上,小心翼翼地走到窗前,輕輕掀開密閉的窗簾,把眼睛貼上去瞄了瞄。敲門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男青年,相貌端正,看樣子並無惡意,在他身後的不遠處停著一輛破舊的吉普,裏麵似乎還有一個人,天色太陰,看不清這個人的容貌。柳生宙示意阿雪去開門。“打擾了,請給我們加油。”青年對阿雪微微一躬,日語講得很生澀,聽上去像個韓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