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莊家,所不同的是宅院修飾得更加華麗了。
還是在莊老太爺的書房裏,此時,書房的門緊緊閉著,所有下人都被趕開,管家更是親自站在外麵守門。
“京裏傳來的消息,說那個春尋死在察爾漢國了。”莊老太爺皺緊了眉頭,他原本還想借著孫媳婦的關係跟那小子搭上關係的,沒想到會出這樣的變故。
莊大老爺擱下手裏的茶,低聲問:“真的?”
“那還有假?從察爾漢國王庭傳來的消息,說是那小子跟大王子最寵愛的姬妾偷上了,大王子撞破奸情後勃然大怒,當場命人格殺了他。”說到這裏,莊老太爺不禁冷哼了一聲,春老頭子一天到晚裝得跟個正人君子似的,寶貝孫子還不是幹出這種事?
“要是這樣的話。那咱也就得擺手了。”莊大老爺微微點頭,對於招攬那小子,他並不看好,人家都明擺著投奔察爾漢國去了,怎麼會因為一個春玉就改了主意,“不過,死也就死了,您老也不至於這麼緊張吧?”
聽兒子這麼問,莊老太爺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站起來來回踱了兩步。才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們不知道。那察爾漢國的大王子出了名的喜怒不定性情暴躁。因為被自己的幕僚帶了綠帽子,他這次是惱羞成怒,放話要滅了那小子滿門,凡是跟那小子有關係的全都殺了。連姻親也不放過……”
聞言,在座的莊大老爺和莊二老爺,以及幾個聚字輩的莊家人都愣了。
“您,您這……您沒聽錯吧?還是說那是氣話?”莊大老爺扯開嘴角幹笑了幾聲,心頭的驚慌卻是壓不下去了,“察爾漢國離咱這兒遠著呢,他就算是個王子,那也是察爾漢國的王子,跟咱昌國有什麼關係……”
“大哥。這事兒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相較於莊大老爺的緊張,莊二老爺要輕鬆許多,沒辦法,誰讓跟春尋關係最近的不是他們二房呢,“人家是王子。手下的死士多了去了,隻要他一聲令下,有什麼辦不到的?他自己謀反篡位是難了點,可千裏迢迢潛到這裏來殺個把人,就憑咱家這點人手,他們還不是輕而易舉——”
他話還沒說完,莊老太爺就拍了下桌子,狠狠的瞪著他低聲罵道:“你幸災樂禍個什麼勁兒?!你當你大哥出了事你就能沒事了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肚子裏頭那點小想頭,給我放老實點,都這個時候了,咱們要是再自己跟自己鬥,都得吃不了兜著走!”罵完,他靜下來喘了幾口氣,稍微放緩了語氣繼續說,“你們是不知道,因為這次沒能徹底跟昇國還有察爾漢國打起來,可是壞了上頭那位的大事,尤其是聚德他們在遠北失手還差點暴露,那位已是訓斥過我了……這種事情,要麼富貴發達,要麼抄家滅門,沒別的路可走,咱們自己的腦袋現在可都是寄存在脖子上的!”
關係到自己的小命,不管是正憤憤不平的莊大老爺,還是依舊幸災樂禍的莊二老爺,全都提起了注意力。
“本來吧,那位手下就缺那麼個智謀過人的幕僚,打從姓春的小子進了遠北大營沒多久,他就盯上了。再加上那小子確實有點兒本事,那位真是起了愛才之心,聽說跟咱家有親戚,特地交代了要咱動手的,哪想到聚良媳婦那麼沒用,寫了那麼多信過去都沒用,人家反倒投了察爾漢國去了。”說到這個,莊老太爺不禁白了自己長子一眼,“聽說那小子是衝著自己二妹妹過去的,都是妹妹,怎麼聚良媳婦就這麼不頂事兒呢。”
莊大老爺沒吭聲,他還在盤算著怎麼從可能會出現的死士手中擺脫出來。
“說到這個,我不得不插嘴一句,我看聚良媳婦就是沒那個小丫頭子精明。”莊二老爺轉過頭衝自己兄長翹了翹嘴角,轉過頭去仍是一臉的慎重,“當初那小丫頭來咱家時才*歲吧,那麼小的一個丫頭片子,腦子裏就一堆鬼主意,再瞧瞧聚良媳婦……嘖嘖。”
“行了,你也別給我廢話了。因為姓春的那檔子事情,那位已經是看咱們家不痛快了,要是察爾漢國那位大王子的人真動了手,說不準那位會袖手旁觀不說,還順道把咱推出去當替死鬼呢。”這是莊老太爺最擔心的事情,畢竟他們再如何小心,總不可能做到天衣無縫,如今真正坐在那個椅子上的那位也不是傻子呢。
一時之間,書房裏的氣氛更加凝重,沒人再貿然開口。
沉默了一陣子後,莊二老爺終於忍不住了,小聲問:“那您是打算?”
“姓春的小子死了,春老頭子的藥方拖了這麼多年,現在看來怕也是拿不到手了,在火沒燒到咱家之前,咱必須得跟春家斷了關係。”莊老太爺雙手握拳,“不能讓春家連累到咱們!”
“等等……要說報複的話,那個大王子不是該先去報複那小子的親娘和親妹妹麼?那個春心死丫頭可還活得活蹦亂跳著呢。”一直坐在下麵旁聽的莊聚賢終於逮到了機會插嘴道。
“報複他們家那是肯定的,可咱們家十有*也逃不開幹係,咱雲縣離利州府不過幾天路程,再加上從北邊過來的話,肯定要先路過咱們雲縣。你也不想想,他們春家在利州府就是個小老百姓,家裏一共三個半人,收拾起來還不容易?我怕的就是察爾漢國那邊隨便遣兩個人去利州,其他的人都留在咱們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