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老人,他的眼睛像黃河水一般渾濁,頭發也是泥沙一樣的鏽色,皮膚是古銅色,人仿佛是直接從土裏長出來的一樣。

我們結結巴巴說明了來意,老人卻像一截木頭樁子一樣,坐在那裏,看都沒看我們一眼,後來就擺擺手,讓我們離開了。我們兩人怏怏地回去。剛到工棚,便聽到消息,就在半下午的時候,又有兩個人發狂了一般奔到了黃河中,攔都攔不住。

那兩個人,也是昨晚參與了沉棺的人。

事情越來越古怪了。

昨晚參與了沉棺的人嚇尿了褲子,紛紛去找隊長。有的謊稱媳婦在家生娃,有的謊稱要趕回去奔喪,反正不管怎麼樣,死活都不在黃河邊待了,要死也要死在家裏,不能死在外麵。

隊長沒辦法,隻好讓他們先回家,關了門找我們三個人商量。

猴子也參與了沉棺,現在看著死人越來越多,他也越來越緊張,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我也很著急,要是能解開這個黃河失蹤之謎,估計我父親也能找到了。

我想了又想,突然想起了那晚謝教授的猜測,說那黑棺中會不會含有什麼放射性物質,影響了人的大腦,所以人才會莫名其妙送命。放射性物質是什麼,隊長也聽不大懂,但是這個說法好歹也和科學沾點邊,總比說黃河大王吃人好。

他讓人把謝教授客客氣氣請來,虛心請教他該怎麼辦。謝教授聽說人失蹤後,也是大吃一驚,沉吟了一會兒,說按照古籍中的說法,他們幾個沾了黑棺的是被招了魂,這個非得打開黑棺才能化解。

隊長一下站了起來,說:“啥?!好容易把這黑棺爺爺請走,你說還要求它回來?”

謝教授說,他當時也低估了這個黑棺的力量。他本來想,這黑晶鬼隕不過是塊能放射出電波的古怪石頭,一旦遠離這石頭,人就沒事了,不過現在看來,這黑棺並不是那麼簡單。也許那黑棺除了鬼隕外,還有其他的古怪東西,這就要打開黑棺才能知道了。

隊長說,那黑棺被推到黃河裏,那時候風大水急,棺材早不知道跑到了哪裏,現在又要到哪找去?

謝教授本來想說什麼,想了想,還是沒有說。

黃曉麗便問他,說要是找不到黑棺,那最壞的情況是什麼?

謝教授猶豫了一下,說,按照古籍的說法,凡是觸摸黑棺者,恐怕都會消失在黃河裏。

猴子大張著嘴,叫了一聲,沮喪地坐在地上。

黃河水大,上萬斤的鎮河鐵牛都能被黃河衝到幾十裏以外去,這黑棺入水後,哪裏還能找到?

謝教授這時候建議,附近有一個著名的黃河水鬼,據說他在黃河上渡人幾十年,眼睛能透過渾濁的黃河水窺視到水下之物,我們如能得他相助,一定能找到那沉到河底的黑棺。

我垂頭喪氣,告訴謝教授,我和猴子兩人今天提著東西去找他,巴巴說了半天,結果人家正眼都沒看我們一眼,就把我們給趕出來了。

謝教授沉吟著,說他沒被打倒時,在黃河灘上尋訪老黃河傳說,專程拜訪過他,和老水鬼聊了一些黃河民俗,真是受益匪淺,原來英雄常出自草莽,真正的高人還是在民間。他最後沉吟著:“這個老船夫肯定很難請動,不過他要是知道了那件事情,也許會願意幫你們。這樣吧,我下午跟你們一起去見他,看他會不會幫這個忙。”

猴子激動地緊緊握住謝教授的手,稱謝不已,連連說自己下半輩子就靠謝教授了,謝教授隻是淡淡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隻說讓我記得帶上那幾枚玉佩過去。

有了謝教授的介紹,老人的態度好多了,將我們請進屋,卻依舊對尋找黑棺之事隻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