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覺得咯噔一聲響,小船像突然被什麼東西吸住了,一動也不動了。

黃曉麗和猴子還在慶幸,我卻想起了上河村那一幕,忙俯在船幫上往下看看,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外麵雖然波浪翻滾,但是這艘船卻像是被固定在了水麵上一樣紋絲不動,仿佛被鎖在了河上一樣,後來就開始緩緩上升了起來。

我嚎叫著:“有沒有雞血,將雞血灑到水裏!”

猴子聽不懂我在說什麼,還以為我發瘋了,我急得要死,這時候水下翻起一個白浪,白浪中鑽出一個人,渾身血水,叫了聲:“把船頭的碗給我!”

那人竟是消失了的老船夫。

我顧不上多想,幾步衝到了船頭,抓起白碗就朝他扔了過去。我這才發現那白碗非同一般,質地非玉非石,十分古怪,卻像是什麼骨骼雕刻成的一樣。

當時我太過緊張,手中準頭不對,白碗扔在了離他幾米遠的地方。

這時候,水下泛起了一個漩渦,漩渦處伸出來一物,頭大如鬥,遍體黝黑,正是那條一直跟在老人身邊的黑狗。那黑狗頗識水性,這時候便叼著白碗,朝著老船夫遊過去。

老船夫接了白碗,在水中舀了幾碗水,潑到那大浪上,那翻滾的波浪漸漸消下去了。老船夫又擎著白碗繞著小船遊了一圈,邊遊邊灑水,那小船猛然一抖,終於恢複了自由,隨著波浪左右搖擺。

我和猴子眼睜睜看著那老船夫手中的白碗,水中那興風作浪的邪乎物件,被老船夫用這小小的白碗潑幾下水,便安靜離開了,這白碗到底是什麼東西?

老人一路泅水過來,動作純熟得像條泥鰍,扒著船沿跳上了船,幾乎讓人看不出他是個老人。

我見他上船,才終於放了心,一時間心裏有一肚子話要問他,卻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猴子這人心思活,當時便撲通一聲朝著老船夫跪下了,說謝謝老先生救命,不然剛才我們就喂了王八了。

老船夫卻淡淡說道,這個事情跟我沒關係,要謝還得謝你們那個白伢子,水下的東西其實是怕白伢子身上的物件,所以一直在底下翻水,想逼他離開船。

我吃了一驚,水下那物竟然怕我,我連水都不會,怎麼會有那個能耐!

這時天空中烏雲滾滾,雷聲隱隱作響,天上一半是黑雲,一半卻透出古怪的明黃色,這種強烈的反差更顯得古怪,老船夫眯著眼看了看天,說:“天陰了,你們幫我撐船,要是天黑前找不到靠岸的地方,咱們幾個都得見黃河大王啦!”

老船夫把船篙插入水中,讓小船掉轉了方向,朝著岸邊劃去。黃河上起了風,風吹著水,一個浪接著一個浪朝小船打來,水下漆黑一片,不時湧起一個個大漩渦,幾乎要將我們的小船卷到水下。

老船夫光著兩隻腳,牢牢立在船頭,兩手撐篙,小船在水上一路直走,避開了一個又一個漩渦,後來那水下又漸漸變成了濁黃色,漩渦也漸漸消失了,一直追著大鼎走遠了。

我才鬆了一口氣,問老船夫那水中之物是什麼?他輕描淡寫,說是小魚逐浪,不足為怪。我暗暗吃驚,想著那魚再大一點,就能將我們的小船給吞入腹中了,這還算小,那多大的魚才算大呢!

又走了一會兒,天已經黑得透了,雷聲轟隆隆追趕著我們,一道道雪亮的閃電在天上飛舞著。

黃曉麗見天黑得邪乎,從船艙中取了根蠟燭想點火,被老船夫喝住。他說不能在黃河上點燈,大魚喜吞光華,它在黑漆漆的水下見到亮光,會將小船整個吞到肚子裏去。

我們好容易見那岸邊有一座黃河大王廟,忙在旁邊上了岸,將小船緊緊係在河邊的歪脖子柳樹上,去了廟中避雨。還沒走幾步,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怎麼前麵突然出現了幾道人影子,然後就是影影綽綽的金光,幾人一回頭,就被黃河中的景色給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