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那裏。老頭倒是一如既往地慈祥,說了一些非常客套的話,末了來了一句:“你最近為了小陳的事情來回奔忙,肯定心力交瘁,我也能體諒你的辛苦,這樣吧,不如先休息一段時間,然後再作打算。”
我以為他是要放我大假,沒想到緊跟著又來了一句:“要不今天你暫時就別回去了,我先讓咱們這裏的醫生替你排解一下,看在情緒上是否可以讓你放鬆一些。”
我們這樣的部門是肯定有心理輔導師的,因為在工作的過程中,很有可能會造成心理上的問題,隻不過團長對他們一直不是太信任,所以我們唯一一次麵對心理輔導師還是屬於外單位的藍莓小姐。
讓我相信這種人簡直沒有天理,不過我並不會因為我的想法改變自己的行為。沒多長時間,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睡眼惺忪地坐在了我的麵前。他先是鬼鬼祟祟地看了我半天,然後用誰都能看出來的樣子故作輕鬆狀,對我道:“無論曾經發生過怎樣的事情,你都要相信,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我不屑地道:“我絕對不相信你,這麼些年了,你治好過誰?”
場麵一時間有些尷尬,領導插嘴道:“小羅,你現在的態度很不端正。”
而他卻大義凜然地阻斷了領導的話,道:“我知道你現在非常需要朋友,我就是你的朋友。”
我道:“還是省省力氣吧,你這套根本就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和人交流的方式,你這就是和人聊天,而且說的還都是些廢話。”
他腦門子汗一顆顆地滲了出來,居然都開始結巴了,道:“我……我……你……你為什麼不能和人進行正常的交流呢?”
我道:“我確實想和人交流,但那人絕對不是你,還有,別以為自己是什麼心理輔導師,這裏最閑的人其實就是你。”
平心而論,坐在我對麵的這位心理輔導師雖然算不上合格的醫生,但絕對是個好人,這麼多年的同事相處,我對他多少還是有一定了解的,不過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心情奇差,所以對他特別排斥。
領導和他是多年的同事了,估計也想製止我繼續丟臉,便嚴肅地對我道:“羅同誌,你今天的行為,讓我非常懷疑你是否還能繼續後麵的工作,我想你有必要接受調查。”
我還沒有弄明白“調查”的意思,門外就走進來兩個安保人員,領導歎了口氣道:“你暫時隔離一下吧。我想這是目前最合適的做法,你知道咱們的紀律,所以請配合。”
看來我需要接受隔離調查了,領導顯然認為我的精神出了問題,所以按照我們這裏的規矩,將我保護性地監視起來。因為199所曾經也出現過調查員受不了壓力,精神出現錯亂的情況,而且導致了很嚴重的後果,今天我也算是撞到槍口上了。
我隻說了一句“你們的判斷都是錯誤的”便垂頭喪氣地跟安保人員走了。他們將我送進了一間舒適、卻保護措施嚴密的房間,就退了出去。原來對這間屋子我隻是聽說而已,在所裏工作了近十年,從來沒有“觀察”過,今天是第一次。
房間門一關,偌大的房間就剩了我一個人,我自言自語:“真是倒黴,沒想到享受了一次神經病的待遇。”
我百無聊賴地坐在寬大的沙發上,打開了電視機,裏麵播放的都是一些無聊的韓劇,無耐又關了電視,可是又能幹什麼呢?站起身子轉了一圈,忽然隱約看見沙發的縫隙裏露出一小段紙片,也確實閑得無聊,便伸手掏了出來,沒想到居然是一張照片,一眼之下我大驚失色。因為照片裏麵三個人有兩個我是見過的,就是在我夢裏出現的男孩和女孩,隻不過照片上他們還是非常幼稚的。這是一張老照片,而他們分別站在一個中年人的身旁,這個中年人看樣子似乎也有些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看他們的表情像是一家人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