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1 / 3)

人攀隘東入,因而置柵為關,即北岸寨也。若山海之東扼,潼關之西懸,皆水衝山截,但大小異觀耳,而深峭則尤甚焉。去冬,交彝攻之不能克而去。王歪糾來,掠上控而去。入隘門,其山中凹而南,再東複突而臨水。

中凹處可容數百人,因結為寨,有大頭目守雲。

過寨東,又南向循崖,再出隘門南下。自渡溪入隘來,至此又半裏矣。於是東向行山塢間,南北方山排闥tà小門成塢,中有平疇,東向宛轉而去,大溪亦貫其中,曲折東行,南北兩山麓時時有村落倚之。

而那峺夫又不同前屢換,村小而路長,豈此處皆因附郭守險,不與鄉村同例,一貴之十裏之鋪者耶?

東北行平疇間,兩涉大溪,隨溪之西共東北五裏,循路右山崖南轉,始與溪別。一裏,乃換夫於路右村中,已望向武今作向都矣。稅駕於向武鋪司。此州直隸於省,而轄於右江,供應不給,刁頑殊其。

投滕書,競置不理。

向武州官黃紹倫,加銜參將,其宅北向,後倚重峰,大溪在其北山峽中,誌謂:“枯榕枯榕江,即今城江在州南。”非也。夜半,雨作。

初四日候夫司中,雨霏霏竟日。賦投黃詩,往叩中軍胡、謝。二人皆貴池人,亦漫留之,為餘通黃。

初五日寒甚,上午少霽。夫至,止六名。有周兵全者,土人之用事者也,見餘詩輒攜入,且諭夫去,止餘少留。下午,黃以啟書劄送蔬米酒肉。抵暮,又和餘詩,以啟來授。

初六日淩晨起,天色已霽。飯後,周名高武,字文韜。複以翰文辭,書信至,留少停;餘辭以夫至即行。既而夫亦不至。

乃北向半裏,覓大溪。

即枯榕江。

隨其支流而東,一峰圓起如獨秀,有洞三層,西向而峙。下洞深五丈,而無支竅,然軒爽殊甚。

而內外俱不能上通,仰睇中上二層飄渺,非置危梯,無由而達。已出洞,環其北東二麓,複半裏矣。共一裏,還抵寓。適夫至,欲行。周文韜來坐留,複促其幕賓梁文煥往攜程儀至。乃作柬名帖,信劄等的統稱謝黃,裝行李,呼夫速去。及飯畢,而夫哄然散,無一人矣。

蓋餘呼其去,乃促其起程,而彼誤以為姑散去也。飯後,令顧仆往催其家,俱已入山采薪,更訂期明早焉。餘乃散步四山,薄暮返鋪司,忽一人至,執禮甚恭,則黃君令來留駕者,其意甚篤摯。餘辭以名山念切,必不能留,托其婉辭。

已而謝、胡各造謁,俱以主人來留,而前使又往返再三。已而周文韜複同大頭目韋守老者來謁,“守老”,土音作“蘇老”,當道以守備假之。

傳諭諄諄,餘俱力辭雲。

既暮,黃君複以酒米蔬肉至,又以手書懸留,俟疾起一晤,辭禮甚恭。餘不能決而臥。

初七日早寒徹骨,即餘地禁寒不是過也。甫曉,黃君又致雞肉酒米。餘乃起作柬答之,許為暫留數日。是日明霽尤甚,而州前複墟,餘乃以所致生雞僧代養,買蕉煮肉,酌酒而醉。

初八日上午,周文韜複以黃君手柬至,饋青蚨即錢銀為寓中資,且請下午候見。蓋土司俱以夜代日,下午始起櫛沐耳。下午,文韜複來引見於後堂,執禮頗恭,恨相見晚。其年長餘三歲,為五十五矣。初致留悃kǔn真心誠意相留,餘以參禮名山苦辭之。既曰:“餘知君高尚,即君相不能牢籠,豈枳棘敢棲鸞鳳?

惟是路多艱阻,慮難即前。

適有歸順使人來,餘當以書前導,且移書歸朝,庶或可達。“而胡潤及其婿,亦許為發書。遂訂遲一日與歸順使同行。乃布局手談下圍棋,各一勝負。餘因以囊中所存石齋翁石刻並湛持翁手書示之,彼引餘瞻欽錫cī賜與獎額,上書”欽命嘉獎“四字,乃祟禎八年十月十五日為加參將向武知州黃紹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