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慕容臉上的傷口,崔莞不由得將目光移到了慕容的腿上,她對著慕容說了一個“脫”字,然後指了指他的褲子,彼時,她正好跪在人家兩腿之間,那手指指的當然不會是褲管。慕容頓時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崔莞,而後臉上浮起了兩坨紅暈,別開臉去,不敢再看崔莞。

崔莞卻是不明他的意思,還以為這小子又自尊心作祟了,她剛想開口說話,喉嚨裏卻是突然起了一陣止不住的癢意,她知道自己這是又想咳嗽了,忙背過身去,以手掩口,咳嗽起來,劇烈的咳嗽,令她的小身子抖得如同狂風大浪中顫唞的舢板。$思$兔$在$線$閱$讀$

“莞莞——”慕容一聽立時急了,忙爬起來伸手安撫她的背。

崔莞緊緊地壓著刺痛的胸口,將口中那股鹹腥的味道又咽了下去,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不過這時,她卻是額頭虛汗渾身無力了,即使想要幫慕容處理身上的傷也不行了。

慕容摟著崔莞軟軟的身子,急得不行,可是卻又什麼都幫不了,一雙湛藍的雙眸不由得泛上了血絲,隻要再等等,再等等,薇薇她們一定能找到他了,到時候他就能請大燕最好的醫師給莞莞治病了。他伸手捏著袖子擦了擦崔莞額頭的虛汗,將她抱起,放到了一邊的草垛上。

崔莞捂著胸口,拍了拍慕容的手背,示意他不要擔心,“你去吃飯。”她指了指篝火旁那隻還剩餘的烤鴨,對著慕容道。

慕容望著崔莞搖了搖頭,堅定地說著:“你吃,我吃,你不吃,我不吃!”

崔莞望著慕容,眼中閃過極其複雜的神色,眼前這個半大的男孩之於她而言是那樣的複雜,複雜到她都不知道自己該用何種方式來對待他,老爹因為救他而死,她本該恨他的,可是他卻又三番五次地救了自己,這流浪的一個多月以來,是他背著她一次次逃跑,對她不離不棄,和那些乞丐們爭奪食物,水源,喂給她,吊著她的一條命,如果說沒有感激是不可能的。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和老爹有什麼樣的關係,當時老爹又為什麼會選擇救他,還有渡江的那個時候他們說的是什麼,可是隱隱地她也能推測出一些東西來,麵前這個少年的身份肯定不凡,光是他的那把鑲金嵌玉的腰刀還有那群對他維護至極的女人就能夠看出來了,老爹和他之間怕是也有不一樣的關係,或許還是認識的,因為老爹那口流利的“外語”讓她明白自家老爹絕不是一個普通的教書先生,而眼前少年對她不離不棄的照顧,讓她不由得不懷疑,是否那個時候他們之間做下了什麼約定……隻是這些,現在她都再也無從問起了。

崔莞閉了閉眼,想起了這幾天以來眼前少年越來越晚回來的情形,還有他臉上日漸浮現出的喜悅,她大約猜到他應該是快同那群女人聯係上了,這樣也好。他馬上就能安全地回去自己的地方了。

至於她,崔莞知道眼前這個少年是會將她帶走的,她也需要跟著他走,因為她還有一件事沒有做,她要為老爹報仇,她必須殺了那個大胡子才能去死,去安心地去見老爹。

她雖然從頭至尾聽不懂他們的語言,可是她看得出來,那個大胡子還有他手下那群殘暴的人地位不及眼前的這個少年,至於大胡子敢於在江上下手,估計也是以為眼前的少年必死無疑。崔莞不知道眼前這個少年到底是什麼身份,才會招致下人的惡意,不過也不外乎權和錢二字,自古下人謀殺主人不是背後有人指使便是想要謀財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