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正在讀一篇文章,文章中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紙”!認識字的人都曉得這是在說戀愛的兩種形式,已是大齡青年的李平對戀愛自然是極有興趣的,李平繼續往下讀,“但現實中的男人往往能追到自己喜愛的女子,而現實中的女人往往得不到自己鍾情的男子。”這話讓李平有點費解,相對而言應該是女人占優勢啊,李平更要讀下去了,“因為男人不怕翻山越嶺,女人卻怕傷了手指頭!”
說得他媽的太絕了!李平把書往床上一砸。李平就不怕翻山越嶺,翻陽台都不能算啥,誰不知道李平身手矯健啊!
李平合上眼睛,腦海裏卻淨是隔壁的陽台,確切點說是同事張倩的陽台。張倩也是大齡青年,李平的同事,剛分到公司時李平甚至和不熟的張倩開了個玩笑,當張倩自我介紹說獨身尚未婚配時,大夥把眼光一下子盯在李平的臉上,似乎要來個拉郎配。
李平趕忙先發製人,李平友好地伸出手,紳士味十足地笑,“咋啦,非得找個像我這麼優秀的男人?”
張倩挺大方,張倩說:“也許吧!”話一捅穿,同事們反而失去了揶揄的興趣。
可惜,任何事情都能擁有的開頭很多種,結局卻很少,這年頭人心太浮,盡幹些虎頭蛇尾的事兒。李平和張倩頭開得不錯,一旦同桌子辦起公來,啥都公事公辦了。
李平對張倩還是有好感的,要不然怎會好幾次幫人家換煤氣呢,張倩呢,李平感覺不出,盡管張倩也請李平吃過幾次飯,可現代都市裏的年輕人,吃飯很平常的,沒什麼特殊意義。當然也不是沒特殊的時候,上次兩人隔著陽台看書,張倩還給李平發過來一條短信,誠邀李平過去吃香蕉,要說兩人隻要稍一探身,就可從陽台遞過來幾根香蕉,何必非要讓短信穿過幾千裏外再傳遞到眼前,真的是咫尺天涯啊!
李平想到這兒有點激動了,李平迷迷糊糊想,明天如何也得主動一點探探口氣,人家翻山越嶺都不怕,自己還在乎一座陽台。
下了晚班,李平故意蹭到張倩身邊說,長夜漫漫,你是如何打發的!
聊天唄!張倩一笑。
跟誰聊!李平居然心裏一緊。
網上唄!張倩又笑。
嚇我一跳!李平心裏一鬆,我是說你家沒外人嗎!
不過也挺無聊!張倩歎口氣,一切都假得像真的。
找個真的聊吧!李平往自個身上引。
你要來聊我隨時歡迎!張倩不傻。
隨時?你說的!李平引張倩入套。
對,隨時,我說的!張倩毫不含糊。
我半夜來嗬,你可別嚇著!李平故意試探。
行啊,我把門開著,就怕你沒膽!張倩說。
你開不開門,無所謂,我翻陽台!李平很豪氣。
那半夜見!
半夜見!
李平看完電視時在陽台上伸懶腰,伸著伸著就看見對麵的陽台,李平借著月色還看見對麵陽台涼著的睡衣,蕾絲的花邊似乎散發著女人的幽香。
李平就想起下班時和張倩的對話來。李平想,不就翻一次陽台嗎,成則成,不成想來張倩也不至於報警,就說是打賭來著,為慎重起見,李平全衣全褲準備停當。先用撐衣竿探了探陽台間的距離,在確定可以安全跨越後,李平站上自己的陽台,為保險起見,李平在腰裏係了根繩子。然後李平像蜘蛛人似的貼牆而立,先探出左腳,慢慢踩上張倩的陽台,再探左手,抓住張倩牆上的拴鐵絲的鐵樁,穩了穩心神,一提氣,重心向左一傾,得,真就跨了過來。跨過後李平探頭向下看了看,倒吸一口涼氣,真掉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李平心有餘悸在陽台上點燃一根煙,李平想,要是張倩睡得沉沉的咋辦,悄悄退回來,還是靜坐一夜到天明,等她醒來後故作瀟灑一笑,說你夢中都聊些啥呀,我咋一句也不懂。
正胡思亂想呢,裏麵燈卻啪一聲亮了,張倩說,翻陽台的勇氣哪去了,躲在外麵忸怩個啥。
李平像被人窺了心思的賊,李平這會兒竟隻會笑,笑了又覺尷尬,李平說,對不起,嚇著你沒有!
當然嚇著了,爬陽台多危險呀!張倩不滿地撇撇嘴,一個大男人,推推門的勇氣都沒有,幹這雞鳴狗盜的勾當,倒挺來勁!
推推門?什麼意思!李平挺納悶。
張倩說你試試就知道了。李平就推,一推竟開了,張倩的門居然是虛掩著的。
張倩低下頭,張倩說這門對你不過一種形式。李平一愣,這女人看來還真怕傷了手指頭啊。
李平看一眼張倩,張倩不說話,李平一昂頭,李平走了出去,李平說我最討厭這種戀愛的形式了,愛就是愛,很簡單的事,玩什麼形式。
李平到現在還以單身的形式過著不開心也不煩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