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給我爭臉……”洵衍又扯了扯腿,依然扯不動。
“是是,給耀光堂爭臉!”輕衣是個知錯能改的好孩子。
於是當沈晏拿著抄好的門訓進來時,就看見了這一幕。
“放開。”沈晏聲音冰得沒有溫度。
輕衣一個激靈從地上爬起,也不管洵衍被他抓的皺巴巴的褲子,興衝衝的往沈晏那邊跑,伸手就抓了上去。
沈晏一個側身,輕衣抓了個空,也不惱就笑嘻嘻的看著他,“沈晏你是不是想我了?”
“門訓。”沈晏連眼神都懶得給他,把手中厚厚一遝紙扔了過去,像是多待一秒都會折壽一樣轉身就不見了人影。
見輕衣抱著紙興高采烈的模樣,洵衍越發的好奇,不由得問道,“你崇拜沈師弟?”
“他崇拜我還差不多。”輕衣抱著紙嘿嘿直笑,這是他第二次送東西給他,這門訓被抄得整齊工整,字寫得特別好看,紙上還有淡淡的檀香味,幻象了一下沈晏抄門訓的樣子,輕衣的心就跳了起來。
他記得前世,清風院要改寫門規,因有些門規是他所定,那一代的掌門就跑來清風穀谘詢這位老祖。
那會輕衣上尊撐著頭坐在茶室裏打盹,衣領鬆垮垮的隨時要掉一般極其不雅,聽得一陣敲門聲,輕衣睜開眼睛,等到清風院掌門推開門,就見得自家老祖坐在茶室喝茶,茶香四溢。
白衣一塵不染,修長的手指握著一隻碧玉茶杯,喝茶的模樣都是那麼仙風道骨,掌門心中感歎這得多少年才能趕上老祖的風采,恭恭敬敬的把門規遞上,詢問著如何修改。
“放下吧。”輕衣睫毛微顫,“等過幾日我讓沈晏送過去。”
“是,老祖。”既然老祖開口了,這修改門規之事就沒問題了,掌門把厚厚的一遝紙放在一旁,倒退著出了門順帶關上。
等沈晏從外麵回來時,就看見輕衣雙腿搭在茶桌上抖著,手中不停的翻閱著一遝紙,而後聽見開門聲,重重的把紙一摔,飛得漫天都是。
“這是哪個王八蛋定的門規,存心要累死老子!”輕衣吼了起來。
沈晏雙手靈巧的把紙收好,放回了茶桌上,“你定的。”
“是嗎?”輕衣一愣,細細的回想,好像是這樣的,歲月太過漫長,沈晏沒來之前自己閑來無事就折騰清風院的家夥們,想起一出是一出,無一不被人當條款供奉起來,日子久了,就變成了門規。
什麼喝酒不得過三杯啊,門下弟子必須會養桃花啊,穿戴必須整齊出門必須有禮啊,各種奇奇怪怪正常不正常的,都變成了幾千條的門規。
“那怎麼辦?”輕衣收起腿,雙手撐在了下巴上,眼睛在沈晏身上轉來轉去,“你幫我改吧,乖徒弟。”
沈晏如冰一般的眸子盯著他,張嘴說道,“我是你徒弟,不是清風院老祖。”
不過最終還是架不住輕衣的軟磨硬泡,沈晏忙活了幾日,才把這些門規給改好。
清風穀四季如春,花朵更是常年開放,自從書閣建成,輕衣就從來沒有來過,一般都是沈晏在用,沈晏不在時,就放著落灰,這天卻破天荒的跑到了書閣,光著腳坐在窗子上,身影擋了大半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