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師伯沒有教過你們,進門前先要敲門的嗎?”
帶著殺意的聲音響起,雪名臉色慘白,腦袋一片空白,連站起身都無法做到,而身後的夏禹越過他跪在了沈晏麵前,誠懇的道歉,“師弟隻是一時心急,並不是無意驚擾師兄,等回到三重天後我自會帶著師弟去戒律堂領罰。”
被他們看見這般場景,夏禹低著的頭上落下冷汗,他實在無法保證近年來喜怒無常的沈師兄到底會不會殺人滅口,可心中卻有了個大致的判斷。
身後的那個黑衣男子,就是已經失蹤了十年的輕衣!
“哼,不識好歹。”沈晏拂袖,身上的殺氣盡數散去,“有要緊事就說,沒有你們明日就啟程回三重天領罰。”
“多謝師兄。”夏禹磕著頭暗自鬆了口氣,這樣一來,雪名的命就保住了。
而他們也必須保守住這個秘密,若傳了出去,隻怕最後的下場依舊隻有死路一條。
把呆滯的雪名從地上扶起,夏禹又出門把方才差點絆倒他的醉鬼給倚到牆上,這才回頭衝著沈晏行禮。
“師兄,門中傳書過來,說碧霄殿的人來了。”
聞言,沈晏回道,“與我何幹?”
“掌門師伯讓你盡快回去,畢竟這件事情是師兄七年前就答應過她們的事情。”夏禹神色猶豫,雖知道眼下不該說出口,可這事實在是刻不容緩。
“哦?”聽罷,沈晏把尾音揚起,“那你回去後告訴他們,現在我反悔了。”
“師兄!”夏禹急了起來。
“如何?”
帶著從未有過的囂張和狂妄,眼前的沈晏陌生得讓夏禹不知所措,“這樣做不合禮數……”
“禮數?”沈晏反問道,隨後把手指撫上嘴唇由唇角慢慢劃道中心,“遵了多年的禮數,如今我不想遵了,又能如何?”
他現在的心火無處發泄,身子如同千瘡百孔一般折磨著他,腦海裏的清明越發微弱,竟是有些厭惡起了那些所謂的正人君子和謙謙有禮起來。
在夏禹麵前凝聚出一把劍影,沈晏不悅道,“饒你們一命已是我最大的寬容,若再敢大放厥詞,今日這門你們誰也別想走出去!”
聞言,夏禹身子僵硬,把嘴唇咬得死死的,竟倔強得不肯退步,顫抖的聲音抑製不住從嘴裏傳出,“師兄若要動手,我毫無怨言,還請師兄放過雪名。”
“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承光帶起風聲從鞘中而出被沈晏握在手上,劍意迎麵而來形成層層壓迫,緩緩抬起手把劍尖指向夏禹,眼看對方就要被斬殺於此,這時從身後伸出一雙手,抱上了他的胸口。
“夠了,沈晏。”
短短的四個字,沈晏聽得怔住,不過刹那間,劍意迅速消散,雙眸中的瘋狂逐漸恢複了少許的清明。
輕衣的聲音從他身後傳出,帶著濃濃的疲憊交代道,“你先帶著你師弟和門口的醉鬼回房,沈晏交給我來勸慰可好?”
那聲音帶著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夏禹心中的不安逐漸被撫平,低著頭應承之後,往後退上幾步帶著雪名出了門。
隨著房門被關上,沈晏的手放了下來,往後一甩,承光回歸劍鞘,任由著輕衣抱著他站在原地。
“他說的……究竟是何事?”輕衣問道。
抿了抿嘴,沈晏的聲音輕起來,“七年前,我重傷,是踏雪救了我。”
踏雪是十年前碧霄殿的新任掌門,人人都知道她心悅沈晏,在那年的某一天,把淨土鬧得天翻地覆的沈晏重傷昏迷在了距離碧霄殿不遠處的郊外,是踏雪親自把他帶回碧霄殿好生療養才恢複了傷勢。
可事情就從沈晏回到三重天開始,外界就流傳出了他們情投意合的傳言,甚至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關於這件事,沈晏沒有精力去澄清,而踏雪則是半推半就讓人更加相信了傳言。
後來碧霄殿開始有意無意的詢問起結為道侶的事情,更是明裏暗裏的暗示著傳言的真實性,不斷向三重天施壓,瓊華上人心疼徒弟,把沈晏喚回門中夜談了一日後表示,若碧霄殿真需要一個負責之人,那結為道侶也並未不可。
把拖字訣用得爐火純青的瓊華上人,這一拖就到了現在,碧霄殿也開始不斷上門質問,外界甚至認為性格大變的沈晏並不願意承擔起責任,無奈之下才連連傳書讓他回三重天把事情處理清楚。
帶著小心翼翼的語氣,沈晏解釋道,“我和她並沒有發生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