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種應該屬於遺傳。”醫生麵色嚴謹而略帶遺憾的說道。

這些話他也許一個月都要說上幾遍,可是對麵的家屬們,聽一次就夠崩潰的了,看這兩個姑娘完全六神無主悲痛不敢相信的神情,他多少也還是有些唏噓惋惜的,一條如此年輕的性命,又將漸漸枯萎了。

兩人回到病房的時候,風華已經醒了過來。

“昨天一晚上沒睡,最近有點兒感冒上火,所以才會這樣子的,你們不用擔心。”風華淡笑著說,伸手點開被子想要穿衣服,之前送進病房之後護士已經在淳西幾人幫助之下幫著他將衣服換成了病服。

“先別……”子佳伸手攔住他的動作,風華抬眸看著她,她抿唇扯了一抹微笑說:“醫生說你現在身體有點兒虛,感冒上火也是可大可小的事情。可能之後要掛輸液什麼的,最起碼要先住院觀察一兩天再說的。”

風華垂了垂眸,沒有說話,點了點頭,安靜的躺了回去。

風瑤看著他,心中忽然有種酸澀的感覺,她知道風華心裡已經有了一些瞭解,才會這樣配合著。從小到大,他總是如此,安安靜靜的,比身為女兒的她還要斯文安靜,仿佛總是無欲無求似地,總是淡淡的微笑,靜靜的看著。

這麼些年,大約就是和子佳牽手在一起這件事情是他做過最自主最‘鬥膽’的一件事情。

可惜,上天和他開了一個太大太大的玩笑!

“嗯,哥先休息一下吧,那個…我回家去幫你拿些東西,要帶什麼和我說一下。子佳…你照顧一下哥吧。”風瑤說,子佳聽著呆了下,看向她,緩緩點了下頭。風華躺在床上,深深閉上了眼睛。

“那…我們也先回去,明天過來看你吧。”安祁業說著,史林和毛達也跟著附和著。

“好,再見。”風華說著,沒有睜開眼睛,似乎很累似地,輕聲說著。子佳見他如此,低著頭也不再說話。

幾人去停車場取車的時候,安祁業拉住風瑤問道:“有什麼問題?”

“反正我是知道不會是什麼感冒上火,我總感覺氣氛很壓抑似地……”史林說著瞄了眼麵無表情的風瑤。

淳西拉著風瑤的手一直走著,隻是沒有問她任何話,她不是個吞吞吐吐猶豫不決的人,該說便說。

風瑤深呼吸了下,上車的時候,她頓住說:“可能是癌症,血癌。”

準備上車的幾人紛紛頓住,看向她,怔愣了下,反應過來之後又是很猶疑的打量了先風瑤的表情,似乎想要看看她是不是耍他們玩兒的。

隻是風瑤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就上了車,沒有悲痛的表情也沒有想笑的表情。

無從辨別是真是假。

“她說的是風華。”淳西忽而說了這麼一句不著頭不著尾的話來。

但是其餘三人紛紛反應了過來,風瑤對風華從來都是很在乎很關心的,怎麼可能拿風華的身體健康開玩笑?更何況這已經是事關生死的事情。

念及此,三人紛紛收斂神情,卻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安慰的話什麼的這時候聽著反而有點兒同情刺眼,且以他們之間的感情,並不需要那份太過虛偽的話語來。大家都心裡有了數目,之後能幫著做些什麼就盡力去做,不需要說出口,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回家的時候,安祁業史林是一輛車,他回浮沉,順道將史林送回他公司。

淳西和風瑤,毛達三人一起回來軍區大院兒。

路上,淳西透過鏡子看著風瑤好幾眼,風瑤一直繃著臉,一直蹙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樣子。

車子一路開到了大院兒,風瑤一路無言,下了車直奔家,上了二樓。

淳西沒有跟著她一起去,而是回了自己家中。毛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轉頭回了自家。

前一天,被於竟鐘齊兩人拉著喝酒,幾個人一直喝到了深夜十二點的樣子才歇。淩晨四點半接到風華的電話說找不到子佳,又匆匆爬起來一起去找。

之後又風華又突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兄弟情義,雖然比不上和淳西他們來的深厚,但也一直將風華當做自己人,自家兄弟大哥一般對待著,如今對方出了這樣的事情,多少心裡會難過,加之前夜酒醉之後奔波,真可謂是身心俱疲!

回到家的時候,毛母同他說話他都耳旁風過似地一點兒反應也沒有,拖著雙腿直奔二樓,準備去睡一會兒去。

待他脫了衣服準備睡覺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了,正好他光著膀子,嚇了一跳,忍不住嘟嚷道:“媽,說過了多少回了,不要隨便推門進來!”

“怎麼了脾氣這麼大的樣子!不就是光膀子嗎,你媽我還能不能看了就?”毛母白了他一眼啐道。

毛達無語的撇撇嘴,往被子裡麵一鑽,“那您老人家有什麼事兒沒有?沒事兒的話請出門的時候記得關門,晚飯不用叫我,容我睡著先,謝謝!”

毛母伸手拉拉被子道:“整天就知道鬼混!快晚飯了還睡覺,叫你爺爺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罵你呢!”

毛達從被子裡麵探出腦袋來,將嘴巴一歪說:“爺都成這樣了,還能有勁兒罵我?罵我我也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