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校長提議,“你們家把店鋪整修一下,報建材價格的時候報高些,能挽回些損失就挽回一些吧。”
周期搓著手,讚同道:“嗯,我到時候和我爸爸商量商量。”
“你們心眼也別太實誠,該要的就得要。據說新上任的官兒風評不錯,照理說不會苛刻老百姓,今天順便來隻是想給你們提個醒。”老校長的家就住在周期他們鄰村,很近,他起身轉了轉,“我先走了,家裏人還等著我呢。”
周期忙道:“老師,你等等!”現在換季,他聽出來老教師喉嚨沙啞,間或還咳嗽幾聲,他去周媽那裏抓了幾把板藍根紮起來,遞給老校長,“這是我媽曬的板藍根,平時泡茶喝就好。”
老校長拄著拐杖,挺直著脊背,感慨道:“謝謝小期,你爸媽真有福氣,家裏小孩真是懂事。”
周期剛把校長送出家門,回頭就瞟見望望支楞腦袋在往這邊看,碗裏的粥還剩大半碗。
孩子他爸一看就心知肚明了。
這小孩兒喜歡吃甜食,周期本著甜食有害健康的態度不允許他吃太多甜食。望望吃甜食同樣挑嘴,不愛吃奶糖奶油這些膩歪的甜食,喜歡小蛋糕、甜粥、冰淇淋這些賣相好的,大概所有的小孩子都對這些毫無抵抗力吧。
望望嘴裏還長過一顆大蛀牙,以前周爸心疼孫子,每天早上都給他的粥裏加一大勺紅糖或者白糖。周期不小心嚐過,膩得牙疼,不知道望望怎麼就這麼喜歡。長此以往,怪不得望望長蛀牙。
周期知道以後,就斷了他這個壞習慣,導致望望都不喜歡喝純純的大白粥了。他這鬼鬼祟祟的小樣兒,很明顯就是想偷偷去開糖罐子。
望望的視線不小心和周期對上,立馬心虛地縮回腦袋,趕忙從桌上的碟子裏隨便夾了塊小菜混著粥喝。
周期失笑,小豆丁從來都不愛吃甜蒜的,但是周爸覺得蒜對身體好,每個季度都鍥而不舍地醃一大透明罐子的甜蒜。其實挺好吃的,各種佐料調在一起幾乎已經完全去除了大蒜刺鼻的味道,還帶著些許糖的甜味兒,奈何望望還是不愛吃,他還特討厭吃甜生薑。
不出周期所料,望望吞了一口粥,腮幫子鼓鼓地蠕動了幾下,整張小臉就皺起來了,嘴裏的大蒜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周期靠在門框上看熱鬧,望望無法隻得硬著頭皮咽下去,害怕爸爸發現自己去偷糖吃。
周期好笑又好氣,走過去打開櫥櫃,拿出才買的蜂蜜。這幾天天氣冷,蜂蜜已經凝固了,顏色發白。這是周爸去養蜂人那裏買的純天然無添加的蜂蜜,和市麵上那些金黃色的流動液體有著很大的差別,周爸不說這是蜂蜜,周期還真認不出來。
他打開蓋子,挖了一勺丟進望望的粥碗裏,無奈地說:“爸爸不是完全製止你吃甜食,你自己得懂得適可而止,還記得奶奶給你拔的蛀牙麼?”
望望聞言,悄悄地捂住了腮幫子,似乎是想起了當初拔牙的疼痛,可憐兮兮地說:“我就吃一點點。”
“吃吧,蜂蜜挺甜的。”周期移了移他的碗筷,“這是這周的份兒了,再想著偷吃就把你愛吃的全給黑哥。”
望望的眼睛水汪汪的,嫌棄地看了眼黑哥,美滋滋地吃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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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期本以為拆遷這件事不著急,沒想到下午就有工作人員來家裏走動,說服他們家同意拆遷。
總共兩個工作人員,一男一女,都挺和氣的。當時周爸周媽才拖了一大三輪車的草藥回來,這兩人就到門口了,一身的西裝革履,非常正式地和兩個老人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