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男孩子,怎麼可能懷孕?”

周期難以置信地觸摸著自己發圓的肚皮,裏麵的小家夥似乎感受到了爸爸的撫摸, 動了動小腳,肚皮上瞬間鼓起一個小包。他瞪圓了眼睛,手不可抑製地顫唞了下,聲音裏也抖著:“媽,他動了,動了!”

“媽,我害怕。”周期快哭出來了,“我們把他打掉好不好,好嚇人!”

周媽拉著他的手,摸了摸他鬆軟的頭發,苦笑道:“你以為我沒想過麼,可你這情況能打胎麼?”

周期愣怔道:“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讓我穿姐的衣服……”

“我當時不確定,”周媽把醫院的單子拿出來,“這是他的樣子,已經四個多月了。”

周期一點也不想看,推開周媽的手,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隻道:“我們去找外公,他一定有辦法的。”

周媽拽住他,厲聲說:“小期,你冷靜點兒!”

周期呆呆地坐在床上,手足無措,似乎是想摸摸肚子,可是手又不敢去碰,一副神魂俱失的樣子。

“做媽媽的還能不知道你是男孩子麼?隻是這事兒太突然了,我也從來沒見過。你以為我不想給你墮胎麼?”周媽說著眼淚又要下來,“女人生孩子都有危險,一不下心就在鬼門關走一遭,更何況你是個男孩子。”

她抹了抹眼角掠過的淚水,收拾情緒說:“你換身幹淨衣服,我們去找你外公外婆,他們也不一定有辦法啊。”

周媽出去在外麵等著,周期找了一套寬鬆的長衣服。換衣服的時候,小豆丁又在肚子裏翻了個身,駭得周期不敢動彈。

外公外婆家住得近,二十分鍾就到了。兩老人到了頤養天年的時候,院裏院外都種著花花草草,還有不少中藥材。老兩口身體健朗,正在院子裏聊天兒。兩人隻生了周媽一個女兒,基本上一周就過來看一次。外公看到周媽過來就笑著說:“前兩天不才來過麼,我和你媽好著呢,來這麼勤做什麼?”

外婆聽到聲音,也停下手裏的活計兒:“盼盼呢,沒一塊兒來麼?”

周媽勉強笑了笑:“爸媽,我這次過來有事兒說。”

老兩口立馬就看出兩人情緒的不對勁,把他們迎進屋裏來噓寒問暖。

周期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周媽一時之間眼淚又要下來,一針見血地說:“爸爸,周期他懷孕了。”

外公麵色一變,翹著的胡子劇烈地抖動了下:“什麼?”

周媽扶著廳上的藤椅支撐不住地坐下道:“就是那個懷孕。”

“我十幾歲的時候也見過,那是個外國男人。”外公陷入了回憶,“他生了個小孩兒,親自生的。”

周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那小期這種情況和他一樣?”

“先看看吧。”老人仔仔細細地給周期看了下,問了些和周媽差不多的問題。

周期頓了頓,道:“阿公,能想辦法打掉麼?”

老人家皺著花白的眉頭,語重心長地說:“你這種情況就已經很罕見了,怕是打胎傷身。”他又說,“打胎必須得去正規醫院,中藥不行的。”

周媽喃喃道:“小期,咱們還是生下來吧,你這月份引產很危險。”

周期本就瘦削的身體一抖:“媽,我不想生,我連孩子他爸都不知道是誰!”

外婆在一旁歎氣道:“不能打胎,月份太大了,身子弱的女人打胎都能損命,你這幅樣子比人家更弱。”

周期拚命搖頭道:“我不想去醫院,也不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