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剛剛周媽隻是傷心周期的隱瞞和獨立,現下卻是真真正正地生氣了。她猛地走到周期跟前,指著他的鼻子道:“你還記得你生望望的時候麼,你現在還敢這麼亂搞,不要命了麼你!”

“媽……”周期說不出其他話來,隻能一聲一聲地喊她。

周媽胸口起起伏伏,“別叫我媽,有你這麼作踐身體的麼?”

蘇遠湛低頭道歉:“不關小期的事情,是我的錯,是我不下心。我對不起小期和望望,這麼多年來都沒能照顧到他們。”

周媽氣急了,推開擋在周期身前的蘇遠湛,繼續道:“你心裏還有沒有數,你這樣子是能再生的麼?”

突然之間,周媽像反應過來什麼,“還有望望他親爹,你現在知道是誰了麼?”

蘇遠湛擠了過來,無比誠懇地說:“是我。我以後一定好好照顧他們三個人的。”

“是你啊。”周期就近綽起桌上的煙灰缸往蘇遠湛身上砸去,“你他媽還好意思說是你,好要不要點兒臉!你居然還敢上我家門口來,我讓大黑狗見你一次咬一次!”

黑哥聽見有人叫它,“汪汪”兩聲,搖著尾巴跑過來了。

蘇遠湛被砸了個措手不及,煙灰缸擦著顴骨旁劃過去。當初為了擺著好看,周盼特地買的花瓣造型的煙灰缸,造型優雅,然而側邊有著鋒利的棱角,瞬間在蘇遠湛臉上擦出一道血紅的痕跡。他本是看著病弱的那種人,皮膚白皙得通透,隱約可見汩汩流動的血液,而且天生毛細血管脆弱,當下就流血來,在素白的臉上顯得尤為可怕。

周媽隻是氣性上來了,一時收不住手,加上手邊有的東西,就這麼一順手,那東西在不知不覺中就脫手了。她這會兒見血了,也有些後怕,愣愣地站在那裏。

周盼忙遞了紙巾給蘇遠湛擦擦,周期小聲地問:“沒事吧,我媽她不是故意的。”

蘇遠湛把血跡擦了些去,周期仔細看了看他的臉,隻是破了一道口子,沒什麼大事,血流得恐怖而已。

一時半會兒也擦不幹淨,周盼便道:“去衛生間洗洗吧,有些血痕凝住了。”

周期應了聲,“你去洗洗吧,我房間抽屜裏有藥箱,你知道放哪兒的。”

蘇遠湛放心不下他,有些猶豫不決。

周期便道:“我有些話想單獨和家裏說,你快去吧。”

蘇遠湛這才過去了。

周期看著他消失在轉角的背影,低聲和自家媽媽說:“媽,雖然我們在一起了,但真的沒想到會再有孩子,我也不想生孩子的。”

“以前我也沒騙你,真的沒想到望望的父親是他,那次真是個意外。”

“不過我們現在在一起了,我希望能給望望和他一個完整的家庭。”

周媽靠在桌邊,“我真的是老了,沒有辦法管你們了。”

“媽,你沒有老,還能再管我和我姐很多年。”周期見不得周媽這般說,“我今天還見到姐姐男朋友,帝都大學哲學院的老師,給我們上過課的。”

周媽聞言道:“看上去怎麼樣?”她搖頭,“你別轉移話題,你的事情還沒完。”

周爸搓著手,試探著問:“孩子多大了?”

“一個多月了。”

“嗯,這次好好養著,把你生望望致出來的病帶掉。”周爸無奈地接受了現實,“你媽當初生你姐吹了冷風經常頭疼,後來生你時坐月子養好了。”

周期生望望時狀態不好,也落下個寒天裏頭疼的毛病,周爸這是為他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