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袖子,低聲道:“公子,你逾越了。”
秋東陽這才閉嘴,卻仍然瞪著白亦容。
白亦容的心裏有過一瞬間的怒氣,不過隨後他很快就釋然了:“謠言止於智者,看來秋公子不過爾爾罷了!”
說話間,那邊的馬車挽具已經套上了,他抱著大黃上了車,衝著那個秋東陽搖了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色,氣得秋東陽直跳腳。
“你、你給我下來!”秋東陽怒道。
白亦容吩咐馬車夫:“還不趕車,馬上上路。”
馬車夫應了聲,看都不看秋東陽一眼,揮鞭策馬離開了。
馬車扔下了還在暴怒的秋東陽,快速駛出了縣城。在四月初的溫暖晨光中,白亦容坐著從車馬行租來的馬車,從翼城縣出發,前往了未知的京城了。
四月中旬的清晨,殷都城剛從睡夢中蘇醒,街道上漸漸的有了人聲。一輛馬車沐浴著晨光,緩緩地駛入了城門,走在都城的青石板街道上。車輪壓過青石板,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待得馬車停在了一處車馬行前麵,車夫敲了敲馬車的門:“白郎,已經到了。”
車門打開來,露出了一張稍顯稚嫩的臉,一看就知道這是個少年郎。隻是,這位少年郎舉止言行老成穩重得很,一點都沒有少年的青澀感。
少年的身邊還跟著一條黃毛大狗,車簾一掀,那隻黃毛大狗就衝出來,跳到了地上,顯然是這些日子在馬車上悶壞了,急著出來透氣。
白亦容叫了聲大黃,然後跟著下了車,付完租金後,跟車夫告了別,這才四下一邊觀看著一邊走。
路過一個包子攤,他還買了幾個饅頭填肚子。
今天,他得先去吏部報到,然後才能確定自己的職責範圍。對於皇上賜他農官一事,朝廷裏也是頗多人在爭執。甚至有人認為白亦容不過是用奇淫技巧博得聖上的關注,根本就不是個人才。
永和皇帝做事向來自有一套主張,所以頂著眾臣施加的壓力,他硬是將白亦容封為農官。
農官一職,在太-祖時期曾經出現過,隻是後來被廢掉。現如今,永和皇帝再次拾撿起來,頗有關注民生的意思。
至於農官是幾品,眾臣久爭不下,永和皇帝很是不耐,直接賜予正五品官服,驚呆了眾人。這正五品是什麼概念,相當於現代廳級人物,也怨不得這群人會鬧騰。
一大堆人頓時不幹了,鬧著要永和皇帝擼掉這個空降人物的官職。最後,永和皇帝思量再三,認為應該讓白亦容再磨練一番,所以便退了一大步,沒有授予品階。於是,農官一職成為了虛職。
自打永和皇帝削藩成功後,中央集權日益強大,永和皇帝大權在握。
好在永和皇帝極為英明,從不幹任何天怒人怨的事情,所以這些臣子倒也輕鬆。
罷了,不就一個農官嘛,眾臣仔細一想,也跟著永和皇帝退了一步,不再上諫。
吏部主事看著白亦容的就職文件,這不正是這些日子朝廷上鬧得紛紛擾擾的當事者嗎?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多打量眼前這少年一番,心裏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必定是聖上看上了他哪一點。
既然是皇上欽點的,主事就客氣多了。直到主事一番解說後,白亦容才知道農官是沒有辦公場所的,是永和皇帝最近一時興起特設的一個官職。
白亦容內心流著寬麵淚,對這個任性的皇上很是無語,你好歹給個辦公地址。他就差把所有身家都賣了,千裏迢迢上京城容易嗎他。到了這裏,吏部的人卻說這個職位沒人知道是做什麼的,得問問皇上去。
好氣哦,但還是要保持微笑。
好在,下午禮部尚書往宮裏頭遞話了,皇上宣旨讓他進宮覲見。
白亦容初次進入這座皇宮,雖然心裏很好奇,卻不敢四下亂看,規規矩矩地跟著引路的太監,來到了禦書房。
一個中年男子正坐在椅子上看奏折,白亦容隻快速掃過他一眼,便跪了下來,口中高呼:“臣白亦容恭請皇上聖安。”
永和皇帝放下奏折,隨和一笑:“起來說話吧!”
白亦容道了聲:“臣謝過皇上。”然後,他便大大方方地站起來。
永和皇帝說:“你抬頭看看我。”
白亦容抬頭看著永和皇帝,微微露出些許驚訝,果然是皇上!
永和皇帝笑著說:“當日說要邀請你前來做客,今日算是踐諾了。”
白亦容忙說:“臣倍感榮幸。”
永和皇帝說:“好了別來那些虛頭巴腦的,朕不喜歡聽。過來看看這奏折,你看看應該怎麼辦?”
白亦容愣了下,這是讓自己直接看奏折嗎?這永和皇帝在想什麼?
他撿起了奏折一看,上麵是一則彈劾他私自將竹紙方子外傳的消息,看完後,他也驚到了,忙跪下來道:“聖上,臣絕無將方子外傳以謀私財的事情。”
永和皇帝說:“我信得過你,之所以給你看,是想問問你,這人空口汙蔑你,你要怎麼處置?”
白亦容又是一愣,額頭不禁冒出了大汗,皇上問他這人怎麼處置是有何用意?這輕了似乎顯得太假,這重了又顯得自己胸襟狹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