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格外地懷念前世的空調。
他躺在地上,盯著黑乎乎的天花板,心裏再次思索著這次事情的來龍去脈。可以肯定,這次是一次有預謀的陷害。那個京兆尹就那麼巧合地出現在那裏,還有馬顯然是被驚到了的亦或者被動了其他手腳的。
他相信,隻要有心查下去,必將查出什麼來,隻是他現在身陷囹圄,自身難保,又能指望誰呢!
永和皇帝此時正在試驗田附近,一臉肅色地看著這片田地。
據手下人彙報,試驗田已經有倒伏的跡象了。他抽了個空,便轉來看看試驗田。
試驗田的水稻已經倒伏一片了,大片植株匍倒在地,遠遠看去,如同一片雜草被人踩踏過似的。可以想象,這片試驗田將顆粒無收。
再看另一邊按照白亦容所說的,等到葉子由綠轉淡時施肥水,果然長得十分旺盛,個個苗穗飽滿,站得極穩。
永和皇帝的臉色十分凝重,看來白亦容所說無差。而且,他確確實實是個有真材實料的人,這等人才,大燕朝不能流失,他也不能容忍這等人才尚未展現自己的實幹就如同剛點起來的火苗被人掐滅。
白亦容百無聊賴地坐在房子裏,掐算著時間。算了算,那片試驗田的效果應該已經出來了,不知道永和皇帝會做何感想。
這時,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開鎖聲音。
白亦容一下子坐直起來,有人來了。
門吱呀的一聲開了,一個獄卒打開了門,門外站著一個身穿明黃袍的高大男子。
是皇上。
白亦容趕緊起身,跪叩道:“臣見過皇上,恭請皇上聖安。”
皇上的臉色很不好看,他看了看空蕩蕩的屋子,又看著滿頭是汗的白亦容,然後親自去扶他說:“愛卿,起身吧!”
這可不是虛扶,皇上是真心實意的。
白亦容起身,低頭看著腳尖,心裏猜測著皇上到來是為了什麼,不過他的心裏隱約有了答案。
早已有人搬來了一把椅子,讓皇上坐下了。永和皇帝說:“亦容,你也坐下吧!”*思*兔*網*
能夠在皇上麵前被賜座,那可是十分光榮的一件事。
白亦容道了聲謝,從容地坐下來了,他骨子裏的尊卑意識還沒那麼厲害。要是那些言官看到了,鐵定又要雞蛋裏挑骨頭地參他一本,不遵循禮法。
永和皇帝開口便說:“你說得沒錯,那片試驗田果然出現了倒伏。”
白亦容臉色淡淡的,沒有什麼情緒起伏,他隻是說:“恭喜皇上,以後可將這條注意事項推廣到全國,我大燕朝倉廩必將豐足。”
永和皇帝見他沒有居功自傲,很是滿意地點頭說:“也多虧亦容的提醒,這次你立了大功,朕要賞你,你說,你想要什麼?”
白亦容隻略一思索,便跪下來道:“臣請皇上查明縱馬一案,為臣洗脫冤屈。”
永和皇帝頓時笑了:“隻要這一個賞賜?罷了,朕自會為你查清楚的,你起來吧!”
白亦容見他開口,便知道自己洗刷冤屈有望,於是道了謝,起身來,複又坐下。
既然皇上開口了,那麼他肯定有希望離開監獄。而且,他隱約覺得,皇上對這個案子似乎心裏是有數的。
17.西北大旱
天色漸暗,烏雲壓城,眼看著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太極宮內,群臣正在朝見永和皇帝。
言官又上奏道:“皇上,白亦容縱馬行凶一案已拖多日,皇上是否已有定奪?”
這是在催永和皇帝了,永和皇帝麵色一冷,說:“此事將由大理寺和刑部調查,待查明事情真相,朕自會有定奪。”
拖了這麼久,也是該塵煙落定的時候了,永和皇帝私底下早已派人查了,現如今隻不過是將一切擺到明麵上來罷了。
大理寺寺卿向秋白,刑部尚書夏春林領命應是。
左相頓時頭疼起來了,他的預感果然成真了,這個白亦容並不簡單,不然也不會得到皇上的青睞。
斬草不除根,隻會給自己留下麻煩,他心裏暗暗恨著,可惜白亦容現如今在天牢,左相秋雲飛的手再長也伸不到天牢裏去。
而且大理寺寺卿向秋白和刑部尚書夏春林並不是自己的人,想來,那白亦容有很大的可能會被脫罪。
想來想去,這件事他做得很好,根本就沒有露出馬腳,而且……最關鍵的那人已經死不見屍了。左相秋雲飛垂下眼皮,遮掩著眼中一閃而過的凶狠之色。
阿七在家裏排行七。他家家徒四壁,窮得很,然而孩子跟葫蘆似的一個接著一個地呱呱落地。由於家裏人太多,父母根本就養不起這麼多個孩子,所以他打小就成為了個潑皮,直到他遇到了那個人。
那天,自己摸著偷來的錢袋按照竊喜的時候,一個穿著講究管事模樣的人擋住了他的路。
阿七混了這麼久,是個會識眼色的人,一眼就看出這人來曆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