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怒道。周大儒趕出去的弟子,謝秉章收了,傳出去都會讓謝秉章名聲大敗,這白亦溪是腦袋被大象踩了嗎?自己向謝秉章介紹白亦溪的話,肯定這個好友日後是別想要了。

“那怎麼辦,你能眼睜睜地看著我這個堂兄就此絕了仕途之路嗎?”

“你現在隻有一條路,那就是回鄉去,在其他地方找個私塾進入讀書。”白亦容冷冷道。

見白亦溪一臉憤懣之色,白亦容冷笑一聲,說:“還有一件事,你可知道你之前毆打的那人是誰嗎?”

白亦溪下意識地搖搖頭,隨後才心虛道:“或許是世家子弟吧!”

白亦容提高聲調道:“是世家易家長房的長子,易家也是周大儒的姻親,你都到現在這個地步,還不知道對方是誰!再者,你上門道過歉嗎?”

易家在朝廷裏也有幾分勢力,這些日子,白亦容沒少被參上一兩句。無非就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但是如今失了永和大帝恩寵的他簡直是度日如年。

白亦溪仍然不覺自己有錯:“是他們先罵我兔子爺的!”

白亦容對他失望至極,然後才說:“不論如何,先動手的人就是不對。明日你準備一下,跟我上門去賠禮道歉。隻有易家人原諒你了,你才有可能繼續留在京城。不然的話,你就回去吧!”

這些日子,白亦容忙得要命,所以才將這些事耽擱下來,現如今,這事是不能再耽擱了。

次日正好是休沐日,白亦容起了個大早,帶著白亦溪前往易家。易家離白府有一段距離,所以他們出發時,太陽才露出一點魚肚白,等他們抵達易家的時候,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

白亦容親自去叩門,一個中年人開了門。

白亦容很客氣地自報家門:“在下白亦容,特來拜訪易老爺。”

那個中年人上下打量他一番,才說:“你跟那個白亦溪是堂兄弟?”

這個門房居然知道自己?白亦容陪著笑臉道:“正是。”

中年人很不客氣地說:“你就在這裏等著吧!”

白亦容有事相求,不得不放低姿態,隻好在門口等著。

過了會兒,那中年人才返身回來,問:“你們今天上門來做什麼?”

白亦容趕緊道:“堂兄無禮,特來道歉,還請通融一下。”

那中年人哼了一聲:“老爺說了,如果是來道歉的話,他要求也不高,我家少爺被打掉兩顆牙齒,你家堂兄也就打掉兩顆牙齒,這樣子就可以了。”

白亦溪聽到這話,臉都白了。他都已經換過一次牙了,也就是如果打掉兩顆牙後,他的嘴裏就有兩個空洞。那個少爺很不幸地被打掉了兩顆門牙,說話都在漏風,日後科舉路恐怕就難了。

白亦容惡狠狠地瞪了白亦溪一眼,又笑著說:“這是我帶來的禮物,你幫我轉交給你家老爺。”

中年人哼笑一聲,不客氣地接過禮物,甩上門了。

兩人又等了一會兒,見裏頭的人沒出來,隻好轉身就走。這時候,易家的大門忽然開了,白亦容一喜,以為是易老爺回心轉意了。

誰知,隻聽得一聲啪的響聲,從門內扔出來一個盒子,然後大門又關上了。那盒子在階梯上翻滾了幾下,落在了石梯外的街道上。

白亦容大步走過去一看,正是他們送的禮物。

看來,這易家是打定主意,不肯握手言和了。

白亦容那一瞬間,覺得很是疲憊。

他坐上了馬車,理都不想理睬這個白亦溪。白亦溪忙不迭地跟著爬上馬車,生怕被落下來。

“你要做好準備,易家雖是世家,但是其中睚眥必報的人也不少。”白亦容說完,便合眼,便不理睬白亦溪了。

白亦溪這才覺得害怕,忙抓住白亦容的手臂:“難道我真的隻能回鄉嗎?”

白亦容臉露怒色:“是的,明天你就給我打包,滾回去!別再給我添亂了!”

這還是白亦容這幾年來第一次發飆,他發官威的時候,十分可怕,連白亦溪都不由得瑟縮一下。

白亦容臉色陰沉地回了家,然後當著白亦溪的麵,對春江道:“收拾一下他的東西,明天派人將他送回山嶺村。”

春江愣了下,雖然心裏有些疑惑,不過還是應是。

白亦溪縮著脖子,不敢出聲,白亦容發飆的時候非常可怕,連白亦溪都害怕。誰會想到,一個平日裏溫溫和和的人會被逼到這種程度。

直到春江收拾東西的時候,白亦溪都不敢說什麼。他越想越不甘,於是,趁著天未黑,他跑去找三皇子了。這次,他學精了,沒有直接找上門,而是蹲在門口等。這一等,就等到了傍晚,三皇子回府的時候,白亦溪心裏大喜,就要衝上去。

這時,他忽覺一陣猛擊擊打在他的腦袋上,緊接著,他眼前一黑,整個人陷入了昏迷。

宵禁開始了,巡夜的官兵遊走在各條大街小巷。天色黑得很,今晚的月亮又細又彎,像是微笑時彎彎的眉眼。一點豆大的燈大街裏遊著,走得近了,才看得清楚那是提著燈的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