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郡隸屬於司州,裁決者的晉升自然也會優先提拔至司州城。所以,在司州城中能遇到嚴新不是什麼難事,前提是陳天澤同為裁決者的身份出現在司州城內。
隻不過,陳天澤卻沒想到自己還未露麵,就遇到了嚴新,著實讓陳天澤大吃一驚。
看嚴新的表情卻並沒有那麼吃驚,隻是有些釋然的神色,站在陳天澤的一側,輕聲道:“我就猜到是你了。”
陳天澤略微錯愕,滿臉不解的看著嚴新。
嚴新輕輕咧了咧嘴,笑道:“刺史大人的府上出現了一隻白手套,還有一封書信。書信內容不詳,可是白手套確實出自於裁決者。這個消息用了不到半個時辰便已經傳到了分部中,所以我就猜到是你了。”
陳天澤皺了皺眉頭,疑惑道:“裁決者那麼多,為什麼你偏偏就能猜到是我?”
嚴新頓了一下,抿嘴道:“這其中的內幕不是你現在能接觸到的,一個月前你消失在快劍山莊之後,你就已經成了名人了,說實話,陳天澤,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出自於那個家族。”
陳天澤釋然一笑,自己不在的這一個月並州城想必已經翻天覆地了吧,否則為何臉相距甚遠的司州都能得到消息。隻不過,本以為自己身世的消息還能隱瞞一段時間,可不曾想這麼快就已經被揪出來了,看樣子無論是並州還是司州,自己多半是沒有什麼落腳之地了。
想到這裏,陳天澤突然皺了一下眉頭,轉頭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嚴新聳聳肩,道:“猜的,憑我對你的了解猜的。”
“我既然能獨自出現在這裏,自然對你沒有什麼惡意,這一點你打開放心,而且目前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還都原地不動的盯著司馬皓然。”嚴新輕聲道:“還有,司馬皓然不是你輕易能撼動的,外界傳聞司馬皓然是個莽夫,可是你卻不知道,他手底下有個被稱為軍師的人物,聰明絕頂,不知道用一張嘴皮子弄死了多少人。”
陳天澤略微驚訝。
“我勸你別冒險了,司馬皓然執掌了不少軍權,明麵上和裁決者關係曖昧,可實際上他背後還有一個及其陰暗的幫派。死在他手裏的裁決者有幾十人之多。”嚴新臉色陰沉道。
陳天澤突然想將萬獸山上洪荒門主所說的話告訴嚴新,可是話到嘴邊了卻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那個層麵上的東西,恐怕就連嚴新都無從得知吧。
“幫派?秦火堂?”陳天澤猶豫了一下
見陳天澤欲言又止,嚴新拍了拍他的肩膀,點頭歎息道:“其實你一出現在司州城外的時候,就已經被裁決者們發現了,不要太小瞧裁決者了,你現在能見到的都是裁決者內部最底層的人物。”
“那他們為什麼不動我?偏偏又將消息傳出去了?”陳天澤皺起眉頭。
嚴新愣了一下,突然皺起眉頭來,似乎覺得總缺了點什麼。
片刻,嚴新這才抬起頭來聳聳肩,無奈道:“說實話,不知道。但是我勸你,不出一個時辰,這座山頭上便會出現一些修為不錯的殺手,陳兄弟,為你好,你還是趁早離開的好。”
陳天澤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嚴新似乎料到了會是這個結局,隻能拍了拍陳天澤的肩膀,轉身離開。
該做的,他都已經做了。這一點,無論是嚴新還是陳天澤都很清楚,作為朋友兄弟,嚴新已經幫陳天澤很多了,剩下的,就隻有陳天澤自己去走了。
等嚴新徹底離開,陳天澤便坐在山頭上,吹了聲口哨,躲在遠處的豬頭便一飛而至,落在了陳天澤不遠處。
既然都已經被人察覺了,那何必在躲躲閃閃?
不知道為何,此刻陳天澤心中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就是有人在暗中保護自己,以至於那些牛掰哄哄的裁決者們都不敢輕舉妄動。
當然,這隻是一種感覺而已。
閉上眼睛,陳天澤躺在了山頭之上,任由清風拂麵而過,思緒卻如同潮水般在腦海中翻湧。
劉家村的九品裁決者候補,因為一顆虎牙而被調往西河郡,再因為嚴新而繼續爬升。
虎頭幫,西河郡,萬獸山,洪荒妍。
陳天澤從未想過自己的跨度會如此之大,隻是陳天澤無比堅信一點:永遠對明天抱有希望,才有勇氣活到後天!
一直安靜的豬頭突然起身,發出陣陣低吼。
陳天澤睜開眼睛,坐起身來,扯了扯嘴角,冷笑起來。
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