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那裏,拉著母親袍子的衣角哭的撕心裂肺。

忙乎了一天,才將家裏大大小小能打包的都打包走。

過了兩三天,等其他人也收拾好了。賀霖坐在牛車裏,心裏止不住的興奮,車後是馬,馬用來馱行李了。

賀內幹騎在馬上,腰間挎著環首刀,他驅馬走在家人的車旁。

懷朔的天氣並不好,正在在這裏的人們看起來都是灰撲撲的,賀霖抵開了牛車麵前的車廉,望著那些女人頭頂著大陶罐走過的時候,她心裏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懷朔鎮的生活。這裏生活艱苦,並不舒適,再呆下去,或許她和這些女人們也會差不多模樣。

她望了一眼天空,天空湛藍,偶爾可望見幾朵白雲。

賀霖將車廉放了下來。

別了,懷朔鎮。

第6章 村莊

從懷朔到中原的那條路並不好走,一路上野草滿地,路上偶爾運氣好會尋得個村落容身過夜,當然村裏頭基本上是空了。

皇帝被皇太後毒殺,這在北朝並不是第一例,但是這一次卻是太後毒殺了親生兒子。自從實行漢化以來,也將漢人的那一套門閥給學了來,洛陽的鮮卑貴族就算再怎麼不爭氣也不會被北放到陰山一代去打茹茹,對待六鎮的軍人也是越來越苛刻,甚至兵餉都不能正常發放。於是皇帝被太後毒殺的消息傳到領頭的耳朵裏,琢磨一下,帶著六鎮的人呼啦啦的衝到洛陽去了。

六鎮常年和凶悍的茹茹人對抗,武力自然不是那些守城的官兵們能夠比較的,再加上領頭的陸威和裏頭一個想要做天子的宗室約好裏應外合,差點就把元氏宗室和那些大臣給端了。

洛陽都亂了,其他地方更是兵亂連連,兵餉發布了,兵們成群結夥打家劫舍燒殺搶掠的真的不稀奇。

一路走來不說十室九空,但是真的人煙稀少。

到了一個村落,壯年男人是很少見著,倒是還留著幾個老弱婦孺,其中幾個老婦人見著這麼二三十幾個人,立刻嚇得跪地大哭。

“各位貴人放過我們吧!”老婦人老淚縱橫,“我們家真的沒有甚可以拿了。”

賀霖在車中聽到外頭哭聲,伸頭出來看,結果前麵的男人都騎著馬,看不清楚。

“無甚?看看便知道了。”說著一個鮮卑軍士便大步向老婦人身後的破敗茅草屋走進去。

“貴人!”老婦人慌忙去攔,但到底是晚了一步,屋內年輕女子尖叫聲破開屋頂。

“老嫗隻有這麼一個息女,放過我們吧!!”老婦人磕頭如倒蒜,哭道。

聽到屋內有什麼到底的聲響,婦人皸裂的麵上僵住,然後從地上爬起來就往屋裏衝。

“阿霖,去對賀內幹說,他們這是要做甚麼?!”崔氏抱著懷裏的嬰兒麵色鐵青。

賀霖也察覺出事情有些不太對頭,她嗯了一聲,慌忙下車,跑到賀內幹的馬邊,“兄兄!”

賀內幹望見女兒滿臉焦急,趕緊下馬來抱起女兒,“怎麼了?”

“家家生氣了。”說著她望了那邊被一腳踹出來的老婦人。

賀內幹並不是心思真糙的男人,他點了點頭,放下女兒。大步向前衝進室內,大罵一聲,“你這個牛犢子!”

話音剛落,屋內便被丟出個一個人來,滾在地上,身上衣衫不整沾了泥汙,看起來頗為狼狽。

“賀內幹,你做甚麼!”那人原先想著行了好事,誰知道被賀內幹擾了,心頭不快。

“你看看你那樣子,就和草原上發*情的狗一樣!”賀內幹破口大罵,他生的魁梧,居高臨下很有壓迫感。

“有你這麼行事的嗎!懂不懂規矩!”

“我哪裏像草原上發*情的狗了!”被扔在地上的鮮卑人用鮮卑語回嘴道,“哪個沒這麼做過!一個漢人而已,有必要嘛!”

“呸!”賀內幹向地上吐了一口濃痰,“漢人還說寡母門前不可欺呢,你欺負人家家中沒男人,倒是長能耐了!茹茹男人不見你殺幾個,哪怕搶個茹茹女人回來也是臉上有光,倒是欺負沒有兄兄的漢家女,虧得你有臉!”

“在洛陽誰沒有睡過幾個女子啊!”鮮卑人惱火了,從地上爬起來,滿臉怒容,手扶在腰間環首刀的刀柄上。

“你自己還搶過漢女為妻呢!”

“那本就是我們鮮卑人的規矩!”賀內幹說道,“你怎麼不說我後來帶著牛羊去下聘了!”

賀內幹瞧著他的手扶在環首刀刀柄上,嘿嘿冷笑,“行啊,知道刀向自己的鄉親揮了。”

“賀內幹!”李諢望見兩人劍拔弩張,高聲喝道,“一個漢女而已,莫要傷了兄弟和氣!”說著他翻身下馬,對那個被攪了事的鮮卑人說,“這個地方的女子有甚好的?比得上洛陽的宮女還是宗女?到時候還少得了幾個女子?”

鮮卑人想想方才屋內那少女幹癟的模樣,頓時焉了下來。

賀霖聽得那邊吵的厲害,好像又要打起來了,心裏擔心的厲害。她不敢上前,心裏有著急的很。

一匹馬從後麵走過來停在她身邊。

“娜古!”男孩子的聲音裏還帶著些許的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