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古也長大了。”
“兄兄,你回來了!”賀霖欣喜說道,聲音裏都不自覺的帶了一股歡快勁。
“我去告訴家家!”說著賀霖自己就往家門口裏走,她在外麵拍門,“家家,家家開門,兄兄回來了!”
“怎麼大白天的還把門給關了?”賀內幹不解問道。
“阿舅不在之時,常有些心懷不軌的人上門窺探,舅母沒有辦法,就白日裏把門給鎖了。”李桓在一旁解釋道。
賀內幹一聽,臉色當即壞了起來。
崔氏貌美,在一群麵目太過扁平或是高鼻深目黃發白膚的鮮卑女人中很是醒目,自家夫君出門在外,一些人見她美貌想著上門勾搭的自然是不少……
“阿惠兒可見到那些人了沒有,我去剝了他們的皮!”賀內幹怒道。
“那些人死了一些了。”李桓像是想起什麼,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笑。
這時,門吱呀一聲從裏麵打開,崔氏站在門外,看著賀內幹,“大清早的,你要剝掉誰的皮?”
賀內幹這邊正陰冷著臉色和外甥商量著怎麼殺人,後麵就傳來崔氏的聲音。站在一邊的賀霖見著賀內幹變臉變得飛快,這頭還是殺氣騰騰,轉過頭便是一臉笑容。
“我回來了。”
次奴這會也跟著出來了,小孩子忘性大,就算是親生父親一年多沒有見著,也忘記了個七七八八。他有些畏畏縮縮的在母親身邊,看著那個高大胡人長相的男人,眉毛眼睛都要皺成一塊了。
“次奴,兄兄回來了。”賀內幹瞧見妻子腿邊的小男孩,伸出大手在男孩子頭上揉了揉,把頭發給揉成一團糟。
“稍微收拾一下,我們去晉陽。”
“晉陽?”崔氏眉頭微蹙。
“烏頭給步六孤氏效命,最近……”賀內幹笑笑,“丞相在洛陽扶持原來的太原王世子登基為天子,烏頭得他重用,也算是出頭了。”
“天子已經登基了麼?”崔氏垂下眼似是想了一會。
“兄兄,去晉陽有肉吃麼?”次奴突然插*進來道。他眨巴眨巴著眼睛,很是期待的望著賀內幹。
賀內幹哈哈大笑,他彎下腰將兒子抱起來拋在空中又接住。
“有好多的肉,次奴想吃多少就有多少,而且有好衣裳穿,有人服侍!”
趁著賀內幹和崔氏說話,賀霖一路偷溜到家裏麵,翻出崔氏準備的帶子給自己換上。她果然是沒猜錯,親戚來光顧她了。她動作奇怪,生怕外頭的幾個人一下子進來。
崔氏讓賀內幹去看看有木有要帶走的,自己走入房內,就見著正在慌慌張張係衣帶的女兒。她看到放在旁邊帶血的衣物,瞬時明白了。
她歎了口氣,走過去幫著女兒收拾。
“原本以為還要等個兩年,沒想到這麼快……”崔氏將帶血的衣物丟入一旁的木盆中。女子來了天葵,代表著能夠出嫁生育子嗣了。
崔氏話語裏未盡的意思,賀霖哪裏會不明白,她當即就抖了一下。
“家家,我年紀小,不嫁人。”她連忙到崔氏麵前說道。
十二歲的女孩子嫁人,這簡直就是……
賀霖心裏複雜的很。
“那也是你兄兄說了算。”崔氏有些不明白賀霖為什麼這麼厭惡出嫁,鮮卑女子早嫁的例子不計其數,多的是七八歲就被父母許配了人嫁出去的。自己女兒在家裏一直留到十二歲已經是不多見了。
這一句堵的賀霖無話可說,她嫁不嫁人,嫁什麼樣的人,還真是賀內幹說了算。至於自己去參加鮮卑族內部的月色之邀,她才不去。
大晚上一群年輕男女坐在一起,簡直是要鬧出人命。
“罷了,”崔氏見著賀霖還在發呆,出聲輕輕催促一下,“你兄兄說今日就走,不需帶太多物什,幾件隨身衣物就好。”
賀內幹豪氣的笑聲在外麵響起,還有次奴的聲音,“到晉陽去吃肉咯!”
賀霖聽見頓了頓,過了一會之後她也認同了次奴的話,好吧,她也很想吃肉。
賀昭聽說賀內幹回來接他們去晉陽,原本要好好將家裏收拾一下,結果賀內幹一手一揮,說隻要帶幾件換洗衣物去就是,而且也不必太多,畢竟如今他們也不是當初的普通人家了。
兩家人坐上牛車,向晉陽出發。
賀內幹格外的為外甥留了一匹馬,“你已經長大了,也不能和婦人一樣乘車或是騎牛,好男兒當馬上威風才是。”
賀昭在車裏有些擔心的對賀內幹說道,“阿惠兒騎馬並不是很多,不會摔著吧?”
“家家,我行的。”李桓回頭說道。
“阿惠兒都長大了,自然要學著經常騎馬了。”賀內幹說道,好好的男兒不在馬上,老是呆在車裏是個什麼事兒?到時候這孩子兄兄帶著他在軍中磨礪,這點苦都吃不了,到時候就更難受。
李桓上了馬背,在賀內幹的指點下,拉住馬韁。他已經挺長一段時間沒有騎馬了,難免會生疏。
好在過了一會終於適應,李桓雙腿夾緊馬肚,催促馬兒加快速度跟上舅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