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場景,他還是有些心悸。

如此亂世,有些狼性才好,不過那個少年才十二歲,動刀招呼起來全是衝著要害而去,那樣子不是要自保,而是和人拚命。根本就不像一個才要上戰場沒殺過人的。

“那就好,既然兩個人都無事,”賀內幹嘿嘿笑道,他才不關心那個匈奴人死活呢,反正左右他也不認識,外甥沒事他也能放心,要是外甥有個什麼,他不把那個挑事的給折騰死才怪!

“嗯,不過是互相切磋武藝罷了。”李諢說道,算是給此事定下來了,“待會讓阿惠兒過來一趟吧。”

李桓坐在營帳中,經過方才那一回事,旁邊的士兵看著他的眼神都變了。

他坐在那裏也不管旁人如何看他,他垂著頭在想什麼,忽而發出一聲低笑。

“阿惠兒在軍中記得聽話,莫要惹事。”臨走的時候,賀霖說過的話在他耳畔響起來。

這一回……並不是他挑的,所以……他也沒錯。

作者有話要說:狼崽子啊……

第30章 遇見

河北的陸威,在李諢看來,要說有多大的能耐,倒也挺有能耐,敢於攻打河北的漢人世家大族。雖然漢人在胡人眼裏大多是武力不甚出眾之輩,但身處狼群之中安能不沾染點狼性,而且世家在當地頗有聲望,不過就是這樣,陸威也將那些有實力的世家給得罪個遍。

李諢看得出來,陸威此人要是說有什麼逐鹿中原的壯誌,那純粹也是笑話。胡人能在馬上砍砍殺殺,但真要論起平定後方來,還真的需要漢人的那一套。觀陸威所作所為,和陰山六鎮時不時就來燒殺搶掠的柔然人也差不了多少,即使一時能在河北馳騁,但也終究成不了什麼大事。

可這樣一個胡人,竟然在河北毫無敵手,想要攻打鄴城,號稱大軍百萬,到底不能夠掉以輕心。

“此次救援鄴城,我帶著七千人馬直撲鄴城。”中軍大帳裏,燭火搖曳,步六孤榮看著麵前的羊皮地圖道。

“你則領人埋伏在附近山脈中,虛張聲勢,定不能讓陸威探知虛實。”他說著指了指步六孤肇,步六孤肇為人粗鄙,可勇猛過人,此事交予他眾人也挑不出錯來。

“唯!”步六孤肇抱拳道。

“狗子!”他此言一出,一個絡腮胡卷發的胡人出列。此人也是六鎮人,其貌不揚。

“我令你為先鋒。”

“唯!”

軍令一道道下達,兵貴在速,夜間立刻啟程。按照原先的命令,馬上的兵士們腰間佩環首刀,袖中還藏著棍子。

口咬木枝,馬蹄包布,向鄴城撲去。

馬匹急速在道路上奔馳,原本柔和的夜風吹拂在麵上成了刀片一般在麵上來來回回的刮蹭。

洛陽皇宮此時已經到了早朝的時分,天子從明光殿起身,整理儀容準備早朝。

元悟坐在鏡台前,他容貌姣好纖細,狀若好女婦人,身後的宮娥將他披散下來的青絲梳攏上去。

銅鏡中折射出來的容貌有幾分模糊不清,昨夜裏他沒有到皇後的昭陽殿,而是隨意讓一名宮人侍寢的。

步六孤氏年輕貌美性情潑辣,可能由於是自幼在陰山六鎮長大,步六孤氏不愛漢人的那些史書器樂,反而喜好騎射。這讓元悟感覺對皇後無話可說,貌美固然貌美,可是夜夜相對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即使再強迫自己去昭陽殿,也感覺不過是自我折磨罷了。

宮娥將元悟發絲攏成發髻,穿好袍服,將冠冕戴上。

至於大殿上,朝堂大臣不多,說是文武百官其實也沒到那個數,甚至要上達天聽的事務也沒有多少,如今朝廷能夠管轄的區域說是先祖打下的那些江山,但不過是那些豪強的地頭罷了。

元悟坐於禦座上,排列的大臣中,除去極少數從當年幸存下來的舊人之外,其他人皆是步六孤家的部下。

元悟望見禦座下的人,心情不免覺得煩悶,步六孤榮被封丞相,他手下的人自然也是多多升遷,填了之前留下來的空位。

雖然步六孤榮人遠在晉陽救援鄴城,但是洛陽裏朝堂上的動靜也難逃步六孤榮的掌控。

想到這裏元悟更加覺得氣悶,甚至連大臣稟奏要事都不太能聽得下去了。

昭陽殿裏此時傳來一聲叱喝,“當真如此?”

殿內宮娥戰戰兢兢跪伏在地上,顫動不已,生怕盛怒中的皇後將氣撒在自己身上。

皇後大長秋俯低了身子,壓低了聲音勸道,“殿下息怒。”

大長秋的麵前是一張榻,榻上坐著一個明豔張揚的美人,美人低頭看了看自己修剪整齊的指甲紅唇翹了翹,“昨夜裏,陛下臨幸了一個宮人?”

這神態與方才剛剛得知時的暴怒相差太大,讓人在詫異之餘難免覺得皇後這是被氣得厲害了。

“回殿下,是的。”大長秋回答之後拜伏在地,額頭再三磕了磕地麵。按照規矩,宮人被臨幸之後,皇後會派人賜予指環以示此女和其他宮人的區別。

不過這時候,大長秋不敢在皇後麵前提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