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富貴人家打獵,早上出去晚上回來,賀霖不過是去玩耍的,但回來的頗早。甚至家中許多奴仆連午時的朝食都還沒用,她就回來了。

一回來,賀霖便讓侍女將那束紫花給崔氏送去。崔氏不愛騎馬出來遊玩,她帶些花草回來給崔氏,也是盡了些心意,讓崔氏觀賞到些許的春*色。

她連忙回屋,讓侍女打來水,拿來傷藥,自己清洗傷口,傷口的血都已經成了血痂。溫湯泡了巾布,擦拭在傷口上,那種感覺當真是‘美妙’之極,等到傷藥敷上傷口,賀霖罵人的心都有了。

她不過就是出門了這麼一趟,手心裏就多了一道,要不要如此倒黴。

不過讓人瞠目結舌的還在後麵,留在原地等那傷者家人的家奴,真的用車把那人給拉回來了。

賀霖隻得前去和崔氏解釋。

崔氏擺弄著手裏那束紫色的花,花被放入一隻長頸瓶中。

聽到女兒的話,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待會令人服侍好那位郎君。不過這馬上摔下多有傷筋動骨,隻怕到時候還會有麻煩事。”

賀霖點頭,“兒知曉。”

這會還能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能把人用席子一卷丟出門吧。

等到賀內幹回來,崔氏將賀霖從外麵救回一個年輕郎君的告知於他,賀內幹咦了一聲,“那人的底細可曾知曉?”

自家女兒心善,這救回來的人他可不能放下心來。

“家人回稟說,那位郎君身上衣衫皆為綾羅,想必也出身富貴。”崔氏說道,“大娘和那位郎君是相隔了一段時辰前後進門,如此一來,倒也少去許多人說閑話了。”

要是兩人同時入門,這一輛車,女兒騎馬,也不知道好事者能編排出什麼事情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有甚麼。”賀內幹不甚在意的說道,“娜古要是真喜歡,也不過是那回事。哪個敢把舌頭嚼在我家裏人身上,老子親自割了他舌頭!”

“你呀!”崔氏聽到賀內幹蠻氣十足的話語,眉頭皺起來,“還是這麼打打殺殺的。”

“哎,這時節,看得就是誰的塊頭大。”賀內幹笑笑,他知道崔氏想要說甚麼,無外乎能文鬥就不要武鬥。他心裏頗不以為然,如今哪個不是看著拳頭大就聽誰的,至於文鬥,那些士族口裏繞來繞去,他都聽不明白他們滿臉高深莫測在說些甚麼,還是用環首刀最直接了,他也鬧的明白。

“……”崔氏沒有說話,賀內幹如此讓她不想再多說話了。

“請疾醫了沒有?”賀內幹換好袍子,自己伸手整一整袍子的衣襟。和崔氏一同在榻上坐下,有侍女將煮烹好的茶湯端上來。

“南邊有人帶過來茶粉,我讓人煮了,你嚐嚐看,這味是否還喜歡。”賀內幹笑道。

崔氏看著麵前那碗褐色的熱湯,在心中歎了一口氣,茶湯等物需要配茶果子一類的點心輔佐,使得苦中有甜,回味無窮。

很顯然,賀內幹並不知道這個,他隻曉得在南朝那些士人最愛用這個開所謂的茶宴,自己在洛陽的時候也聽聞貴族最愛好飲用此物,便以為這是多金貴的東西。事實上從南朝商人帶到北方的茶葉也價格不菲,坐實了賀內幹的想法,他買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煮了來給崔氏喝。

“請了。”崔氏沒有動麵前那隻陶碗,“結果說是要瘍醫來,腿骨斷了,但斷的還算整齊,能夠接的上。”

“要是知道這是哪家的混小子,非得上門教訓一頓不可。”賀內幹卷起袖子,“這出去狩獵不帶家奴,虧他做的出來。”

那副架勢好像真的要衝過去替那郎君的父母把人給揍一頓了。

“好了,也就這麼大的事情,畢竟那是別家的郎君。”崔氏道。

“也是。”賀內幹摸摸下巴。

“對了,這幾日你到阿昭那裏去看看。”賀內幹想起一件事來。

“怎麼了?”崔氏長眉一揚,似是奇怪,她和那位小姑子無事並不來往,賀內幹也並不趕著讓自己去刺史府中。

“她新得的小郎君沒了,估計心裏難受呢,你去正好勸勸。”賀內幹道。

賀昭這段時間並沒有懷孕,新得的小郎君那隻能是庶出的了。

崔氏點點頭,雖然是庶出但依舊是嫡母的孩子,和懷了十月的妾侍沒有半點關係。

不過……她依著內心的想法,恐怕賀昭也並不會為了這麼一個才不滿百日的嬰孩傷心到哪裏去。

賀昭當然不會為了一個便宜兒子傷心欲絕,此時嬰孩夭折司空見慣,不管是平民還是富貴人家,孩子生下來就夭折的一抓一大把。

她原先就厭惡那名妾侍,隻是礙於主母風度,不得不擺出一副大度的模樣來,甚至還打算將那庶子滿百日之後抱來自己撫養,誰知道那孩子福氣薄到如此地步,連百日都不到就小兒抽搐沒了。

“小郎君到底是如何沒了的?”賀昭坐在榻上麵色沉如涼水。

一名侍女跪坐在塌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