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成了?”王氏一子落下,“大王自己有腳,喜歡到哪個人那裏去,她還能管?”

高氏點點頭,唇角露出一抹笑來,“說起來,世子和世子妃也快來了吧?”

“從洛陽到晉陽少說有十幾日的路程,不過算算也快到了。”王氏說道。

“嗬……”高氏突然輕笑一聲,王氏抬頭看她一眼,落下手中的棋子並不言語。

李桓和賀霖用了十幾天從洛陽趕到晉陽。

兩人乘坐同一輛寬大的馬車,一路上賀霖都是悶在車內,洛陽到晉陽的官道上灰塵滾滾,她不想打開車窗吃一口沙子,隻能和李桓一起在車裏頭下棋看書什麼的,其中李桓還想做一些不和諧的事,被她一腳踹開老實了一陣子。

“郎君,晉陽到了。”外頭的蒼頭奴稟告說。

李桓一把扯過賀霖,在她脖頸上狠狠吮了一口,聽到外麵蒼頭奴稟告的聲音,隨手扯過一邊的被褥將衣衫不整的賀霖一包。

“嗯,我知道了。”他道。說完他帶著些遺憾看著麵色泛紅的賀霖,要是路還長點,他幹脆就把事做全算了。

賀霖狼狽不堪的抓過被褥把自己包起來,方才蒼頭奴的聲音她也聽到了,連忙坐起來整理身上的衣襟整理整齊。

“你就是愛胡鬧。”她整理被李桓弄得快要散掉的發髻,沒好氣的說道。

李桓瞧著她在整理,送過去一塊銅鏡。

“你要是給我了,我就不胡鬧了。”李桓一句話險些沒把賀霖給氣死,她知道李桓是那種越反抗他就越興致高昂,等到順從了,他也溫柔如水。

“這會要是鬧出個孩子來,傳出去臉還要不要?”賀霖將頭上發髻整理好,戴上素淨的玉簪子,身上被扯開裙帶也係好。

“兄兄都扶正阿姨了,我給他添個孫子算甚?”李桓瞥了一眼她將胸口的春光遮擋好,有些懊悔。

“你呀。”賀霖沒好氣的伸腳踢他。

李桓一行人前後都有衛隊,馬車豪華寬大,那架勢一看就知道主人非富即貴。

浩浩蕩蕩的隊伍入了城,賀霖在車中趕在到李諢的大丞相府之前,把自己收拾的能見人了。

李桓的車還沒到大丞相府,那邊已經有李諢派出來的人在門口迎接。

馬車挺穩之後,李桓扶著賀霖從車內出來。

賀霖看著麵前的大丞相府有些恍惚,她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回晉陽了。

“世子,世子妃。”李諢的長吏站在兩人麵前,神態恭謹,“大王請世子和世子妃進去。”

“嗯。”李桓點了點頭,扶著賀霖進去。

賀霖這還是頭一回到這個大丞相府來,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你們來啦?”上了堂,李諢坐在主位上,見著兒子和兒媳笑得慈祥。旁邊坐著一個著靚麗錦衣的美婦人,手持一把長柄團扇正衝著李桓和賀霖微笑。

賀霖抬頭看了一眼,就認出那個婦人就是步六孤氏,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步六孤氏的眉眼裏都是一股得意。

她想著,便對李諢微微福了福身。

“娜古,如何?路上還好吧?”李諢讓李桓和賀霖在另外一張大床上坐下,溫言問道。

“兒在路上一切都好。”賀霖答道。

她笑得有些靦腆,李諢見著擔心她這一路上從洛陽來晉陽,都沒有好好吃過東西。便讓人給她上糕點,上好的酪漿之類。

那噓寒問暖的樣子,簡直好像賀霖才是他親生的一樣,李桓被丟在一邊,也不尷尬,他微笑著聽李諢對著賀霖說話。

步六孤氏在一旁冷冷瞧著李諢對媳婦比對兒子還熱心,方才賀霖隨意福了福身,並沒有口呼王妃或者是家家,再加上李諢對著賀霖熱情過頭的樣子,心中更是不快,她似是無意又帶著些許高傲,“怎麼娜古穿的如此素淨?大好的日子裏也該好看點才是。”

李桓聽了眉頭一皺。

賀霖低頭,“因為阿家走了才一年,做小輩的哪裏敢穿的花花綠綠的呢。”

這句話好似一巴掌抽在步六孤氏的臉上,賀霖口中的家家自然是元妃,她這個後來扶正的在元妃牌位麵前還得行妾禮,元妃是她的阿家,那她這個繼室是這個世子妃的什麼?

還有,阿家走了一年不敢穿豔麗衣裳,是不是在說她這個繼妃穿的俏麗,是無視元妃麼?

從小到大,除了長子被步六孤肇抱出去那一回,還沒有經曆過多少不順心的步六孤氏立刻漲紅了一張俏臉。

她看向李諢,要李諢出來給她說幾句話。就算她是由妾侍扶正的,那樣應該是世子妃的阿家吧?

誰知道李諢這會隻顧著看賀霖,沒有注意到那邊步六孤氏投過來的眼神,他重重歎了一口氣,“你說的極是,哎,你姑母才走一年,做小輩的實在是應該表示一下孝心的。”

賀霖眼瞅著那邊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的美人臉,嘴角抽了抽,差點憋不住笑出來。

“你這孩子不愧是跟著你家家讀書過的,在禮儀這上麵想的的確是要比我這個大老粗要多。”李諢似有感歎。

當年那麼一撥人裏頭,全部人讀過的書加起來還沒有崔氏一個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