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肚子的時候就這麼折騰你,出來了少不得又要做甚麼。”李桓給出來的大膽也讓賀霖翻了個白眼。
“前幾個月剛懷的時候,你還說這孩子不鬧家家,這才過了多久就又變成要打了?”賀霖有些想不明白李桓到底是怎麼想的。
“那會他不讓你難受,現在可好沒事就踢你。可不是欠打麼?”李桓一本正經的說道,那樣子看得賀霖都忍不住想笑。
“等到這孩子出來再說,說不定到那時候你還舍不得打了。”賀霖笑道。
“有甚麼舍不得的,兄兄可不是打了我十多年?”說著他頓了頓,“也不對,兄兄除了我之外,也沒有打其他的弟弟了。”
這話說的輕輕的,賀霖聽得卻是心頭發酸。李諢打兒子,的的確確也隻打李桓一個,其他的兒子就算不寵,也不會和李桓一樣的,隻要在跟前,三天兩頭就要挨一餐飽打。
“你以後也不準打孩子。”賀霖想起飽受暴力的孩子長大後也會崇尚暴力這個說話,李桓的確也是有這個趨勢,上回他就親自用環首刀把李諢一個舊部打的頭破血流,差點沒把一條命給丟掉。
“好,要是這小子以後聽話,不惹你我生氣,我就不打他。”李桓正兒八經的和賀霖保證,那樣子看得賀霖忍不住又笑了。
**
北朝為了避免和南朝柔然同時對上,先是以公主和親來暫時穩住柔然,同時調遣良將和軍隊開往邊境上。
在這個時候,北朝是絕對不想被拖進兩邊挨打的境地,即使北朝風氣彪悍和胡人也沒多區別,但到底和胡人不一樣,胡人打不過大不了扛起帳篷牛羊妻女一跑了事,北朝哪裏能和北朝學。
連天子都為這件事將同母所出的嫡親姐姐貢獻出去了,晉王作為權臣怎麼說在這種時候都要以身作則。
“烏頭你個混賬!”女子尖利的尖叫從王妃所居住的正房中傳來,其中伴隨的還是各種砸碎器皿的碎裂聲。
步六孤氏氣喘籲籲,麵上因為憤怒而起的兩塊紅暈也格外明顯,她怒瞪麵前那個男人,“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柔然來了你去打啊,堂堂一個晉王竟然要靠著這種事情來穩住那些人,你丟臉不丟臉!”
李諢眼下腳邊全部都是破碎了的陶瓷碎渣滓,他見著步六孤氏氣成那樣,還想再勸,“不過就是一個名分而已,你放心,我心中的人永遠是你!”
“你!”步六孤氏沒想到這句話竟然被李諢說的那麼理直氣壯,她經曆過元悟那麼一回,早就不將男人說的那些甜言蜜語放在心上了,當初元悟把她哄得暈頭轉向,她才將大皇子生下來,那邊元悟就把她兄兄殺掉了。
這些男人說的話有幾個是可以信的!
“這個隻是權宜之計!”李諢對上步六孤氏除去那一次被她點破心事以外,對她都是十分有耐心的,他瞧見步六孤氏好似被氣的有些厲害了,上前幾步“何況隻是個名分而已!你還是——”
“夠了,你將我當做幾歲小兒來騙呢?”步六孤氏連連冷笑“沒了這名分我成了甚麼?”
“如今局勢如此,況且連長樂公主都已經要出塞和親,給柔然太子做側室。”李諢苦勸,柔然可汗早就臉孫子都有了,柔然太子自然早就有妻室而且年紀都趕得上南陽王了,連公主都犧牲到如此地步,步六孤氏為了國事退讓一點,也算不了什麼?
“在這府上你仍然和以往那般尊貴,有什麼不好?”
步六孤氏哪裏見識過李諢這樣不要臉的,她原先就知道李諢不是一個講規矩的人,哪個講規矩的還把妾侍扶正的,不過她靠著這個受益也無所謂了,誰知道如今他還要這麼做!
“你、你烏頭你——”步六孤氏氣的心口發疼,她跌坐在身後的那張榻上,說不出一句話來,李諢見狀連忙上來,“這也是一時之計,做不得久的,我也是沒辦法,如今形勢如此,且委屈你一會,等到諸事平定,我定會將一切恢複過來。”
李諢話語說的快,分明已經將事情定下來了,前來不過是告知她一聲,至於她答應還是不答應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步六孤氏氣的雙頰通紅,胸脯也劇烈的起伏著。
這些話恐怕也隻能說給他自己聽聽罷了,還能拿來哄她?
李諢說完這些話,步六孤氏依然說不出一句話來,她狠狠瞪著他,和這麼一個臉皮厚的人她說再多也是白費功夫。
“我過幾日就叫人來。”李諢說道。
叫人來讓她滾回原來的院子裏頭去麼?
步六孤氏想要冷笑,卻發現怎麼也笑不出來,在這正妃的位置上她坐了多久,還沒有一年,滿打滿算也不過八個來月而已,如今就被一個才十四五歲的小女孩給轟下去了。
這就是李諢所謂的放在心頭上?
步六孤氏簡直想扇李諢幾個耳光,可是這會她氣的渾身發軟,坐在榻上見著的就是李諢那張閉合的口。
這個男人還真的表裏不一,口裏說著是心尖尖,回頭就能讓人把她從正妻才能居住的正屋裏頭搬出去。
這就是他所謂的放在心裏?
還真的值不了幾個大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