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況下,他開始接手李諢手裏的權力。

和李諢真正是心腹的大將也知道李諢眼下是個什麼樣子,說不是死人卻也和廢人差不多,口不能言身不能動,歪斜著嘴,這樣的丞相還能做什麼?

而且那些鮮卑將領多數與賀內幹這等從六鎮打拚出來的功臣是相互認識的,一同刀口舔血走過來,李桓是賀內幹的女婿,他們也不好過多為難人,更何況以後是要他手下討生活的。

這邊李桓忙著接手晉陽的事情,丞相府的後院險些翻了天。

步六孤氏如今沒了獨子,更是一頭失去了幼崽的母獸,她聽到管事說她孩子還真的是被害死的,害死她兒子的人就是以前在她這裏伺候過的一個侍女。

步六孤氏整個人都呆住了。

管事的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一段事情。

從那些乳母和侍女的嘴裏隻能聽到一點,不過那些當值的衛士稍微知道的多一些,等到去把那個做雜役的侍女提出來,侍女幹脆就承認了,她被步六孤氏打破了頭,破了相,不能在體麵的院子裏服侍,隻能做些卑賤活計,飽受欺淩,偶爾見到八郎君站在湖邊,身邊罕見的沒有其他乳母侍女,就推了下去。

八郎君也是個傻的,被推下去也不知道喊,等到乳母侍女察覺到不對來找,找到的隻能是死人了。

步六孤氏聽管事這麼一說,哭的歇斯底裏,她跪在榻上,雙手瘋狂的捶打自己的胸口,“八郎,家家的小八啊!”

管事見著步六孤氏那樣哭,心裏發怵,趕快找個借口跑出來了。

誰知道一個侍女竟然有那樣的膽子呢!

第115章 歸來

晉陽和洛陽之間的通信從來沒有斷過,李桓離開洛陽前去晉陽的前幾個月,將崔岷的位置由尚書郎給弄到了曆官參軍黃門侍郎的官位,這些都是貼近服侍天子的,正好可以監視天子的一舉一動。

這些賀霖也都知道,這兩人的書信就從來沒有斷過。李桓口頭上說元善是個傻子,但是實際上該有的監視一樣都沒有少。

宮中來了昭陽殿中的使者,皇後大長秋對著賀霖略帶些卑微的彎下腰,“世子妃,皇後請您過幾日入宮。”

賀霖對大長秋也很客氣,“大長秋辛苦了。”說罷,看向一旁的侍女,侍女連忙將一個裝著金葉子的小錦囊遞給大長秋。

這也是潛規則,別人來辦事給點好處什麼的,李桓在外頭大戰旗鼓的和那些朝堂上貪墨的大臣鬥智鬥勇,弄得她兩個舅舅把人得罪了個遍。不過對著宮內來的,她還是會給點甜頭,畢竟是小姑子那邊的人,給點好處打聽消息也方便。

大長秋是皇後的屬臣,到了宮外代表的更是皇後的臉麵,如今到了賀霖麵見,腰彎的比得比在皇後麵前還要低。

大長秋乃是宦官,無根之人親近不了女色,難免就會對其他東西更為熱衷一些。大長秋客氣的推讓一二也就收下了。

“世子妃,奴婢多嘴說一句話。”大長秋收了賀霖的金葉子,抬頭看了一眼室內。他奉皇後之命來和賀霖傳過幾次話,自然是認得她身旁的陪嫁侍女。

認得都是熟麵孔,大長秋放下心來,“最近天子往昭陽殿裏來了不少次。”

賀霖聽到天子二字立刻就抬起眼來,她不管是婆家還是娘家全都和元家杠上了,要是不把這元家的江山給搶過來,她還有她老公兒子父母全部吃不了兜著走。

“哦?”賀霖問道,“天子來昭陽殿次數這麼多,想來很是看重中宮。”

“天子幾次問起晉王之事。”大長秋聲音纖細,不似男子,但是要說有女人那般,也不完全是,不男不女的讓人聽著有些難受。

“皇後怎麼說?”賀霖麵上沒有半點變化,開口問道。蓮生可以說自幼長在深宮,和她朝夕相處的也是那位容貌俊秀的夫君。

崔氏曾經就這個提醒過她,蓮生如今也是一個小少女,和娘家人見麵的次數也就那樣,難免到時候不會偏幫夫家。

賀霖沒那個心思去求證蓮生是不是一心向著娘家了,何況她也沒那個精力。

“皇後說不知道,天子讓皇後來問一問,說大將軍離開洛陽,他也很擔憂是不是有什麼事。”大長秋眼睛裏亮堂的很,皇帝不過是個傀儡皇帝,真正主宰朝政和軍權的乃是晉王父子,誰知道哪天這天下就換了個主人?

“好了,我知道。此事真是謝謝大長秋了。”賀霖又讓侍女多準備了一份要送給他。

大長秋見了連連推辭,他又不是真的缺這點銀錢用,不過是想要賣個好給晉王家罷了。

“不能收,奴婢這是真的不能收了。”大長秋連連擺手,和方才客氣推讓的樣子完全不同。

賀霖知道他這是真的不想要了,也不勉強他。

送走大長秋,賀霖和平常一樣讓乳母抱著兒子給她看兩眼,曾經她是想要把兒子養在自己房裏的,但是一回想起自己當年帶孩子的痛苦,頓時不寒而栗,還是讓乳母來帶著了。這一夜裏要起來喂孩子幾次奶,也不是她要的,何況有幾班的乳母侍女輪著照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