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做鳥獸散。

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化整為零跑的飛快,這個也算是蠕蠕人的特點了。

這事一出,晉王太妃在霸府中的聲望再一次跌到了最低穀。

太妃的名聲原本就不好,嫁過來一年多,老晉王就撒手去了,而後就是在喪禮上半點悲痛之情都沒有。

胡人女子不講究不見外男,喪禮上那麼多雙眼睛瞧見,想洗白也很難,何況賀霖還沒想過給這位胡鬧公主洗白呢。

公主嫁過來在魏國代表的便是蠕蠕,哪怕她自己不這麼想,她在魏國得到的禮遇和她胡鬧所能依靠的靠山,都是來自蠕蠕,如今蠕蠕和魏國這麼一打,即使不是聲勢浩大的大戰,也足夠讓許多人對她開始不滿了。

賀霖無所謂,因為那位公主拚死不說漢話,就連鮮卑話都說不好,除了和蠕蠕人之外,真的沒幾個能和她說上話,這位公主嫁過來的一年時間裏還真的不夠她接手這個霸府的內務。

賀霖來了之後,自然是毫不客氣的把擔子接了過來。

李桓很不喜歡這個繼母,也嫌棄這個女人太鬧騰,按照原本計劃好的那樣,將她幽禁起來。

公主本來的親信隻有那些陪嫁的人,在府中也沒有任何的根基,有心處置,簡直不要太簡單,而且為她說話的人都沒有一個。

蠕蠕人如今想要南下搶奪,正是在犯眾怒的時候,哪個會跳出來給個敵國公主說話?

阿那氏的叔父在李桓回來的時候,派人將他送回蠕蠕去,阿那帶庫並不是多稀罕自己的侄女,一開始他逼著李諢睡了一年多的公主,也是想著公主能夠生個兒子出來,結果兒子沒生出來,晉王倒是死了。

阿那帶庫腦子裏隻有一根筋,不覺得李諢的去世和他有關係,聽到李桓派人送他回蠕蠕還很高興。

李桓聽說之後拿著塵尾敲著手下的憑幾對賀霖說道,“能回去,也不管侄女的生死了,不怕把公主留在這裏會被我們折磨?”說著,他話題一轉,“要是我手裏有一個霍去病那樣的大將,一定要蕩平漠北!”

賀霖知道他心大的很,聽到他這麼說,抬起頭來,“有霍去病那樣的將才,還得要文景之治留下來的家業才成,不然拿甚麼和蠕蠕人打?”

如今也不是當年拓跋燾帶著一群人呼啦啦的和蠕蠕人互毆的時候了,家業大了,要考慮的事情也多了。

“你就知道打擊我的威風。”李桓有些不滿更帶著些許撒嬌的和賀霖說了一句。

“殺殺你的威風也好。”賀霖點點頭,“這打仗呢,不做好準備還真的不好打,而且蠕蠕人窮的叮當響,打下來除了能把王帳能拖出來看看之外,還真的沒什麼。”

賀霖在懷朔鎮呆過,就是賀內幹也是一個鎮兵,自然是知道戰場上的一些道道,這些士兵的主要收入還是那些俘虜或者是殺死的敵軍士兵身上的東西。

蠕蠕人窮的要死,也沒有什麼好東西,有時候就看著有沒有哪個蠕蠕士兵有個奇怪點的頭發,剪下來拿去賣,還有那些馬。

“不過,也不能任由蠕蠕人胡來。”賀霖放下手裏的針線,眉頭蹙了起來,“當年漢武帝打的匈奴連句硬氣話都不敢說,哪怕後來漢境內亂,三國鼎立,匈奴人也不敢胡作非為。”

“那娜古你覺得呢?”李桓在一旁說道。

“你呢,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國庫給弄的充實起來。”賀霖伸手就毫不客氣的在他那張俊美的臉蛋上摸了幾把,“將才的事情,可以慢慢來,我聽說江南富庶,那些地最好了,你要是能夠把南朝拿下,每年能夠不少收益,到時候也有錢出來收拾蠕蠕人了。”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但是沒錢,還打個屁,要士兵餓著肚子去打麼?

打仗可是很費錢的!

“過半個月我們回洛陽。”李桓說道。

“嗯,真的?”賀霖抬頭欣喜說道。

她半年都沒見著孩子,虧得身邊還有個九郎時不時的找她發癡,勉勉強強思子之情不是很濃烈。

“嗯,是要回去見見那個傻子了。”李桓說著,坐在那裏伸了一個懶腰。

從晉陽到洛陽十幾天的路程,賀霖來的時候還是數九寒天,回洛陽的時候,卻已經是到夏日了。

夏日趕路,當真是要了命,虧得車裏頭有足夠的冰塊,官道上塵土如同波浪那樣,人坐在車裏都不想打開車門的,這麼悶著,要是沒有冰塊,那就真的是在洗天然桑拿了。

一群小的被悶的不行,終於在到達洛陽的那天,和被解禁一樣在大將軍府裏跑來跑去。

賀霖心裏惦記著兒子,自己梳洗睡了一小覺之後,就急匆匆的趕到賀內幹的府邸。

崔氏聽見女兒到了家門口,就讓人把薩保抱出來。

薩保這會已經快兩歲了,正在模模糊糊認人的階段,當初賀霖要和李桓回晉陽奔喪,一歲多一點的小孩子不適合趕路,也不適合出現在那種場合,就交給崔氏撫養。

為了兒子別鬧騰的太厲害,她還把乳母一塊兒送了過去。

賀霖進來,和崔氏說了幾句話,就想著見兒子,結果乳母把薩保抱出來,這小子望著她看了半天也沒認出她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