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番,這裏容納百人不成問題。而在石室周圍的石壁上,除了聯通地道的那個洞口之外,另還有四個洞口,洞口處又有鐵門相隔,想必那四個洞口之後便是四間石室了。

那巨大的石室裏還有二十幾個人在,四扇鐵門偶爾也會開啟,走出一兩個人來,不過並不和外麵的那些人打交道。裏裏外外的人各行其是,有條不紊。不過即便是如此多的人在活動,這周遭依然是安靜得針落可聞,讓人不禁要懷疑這些人是不是都啞了。

了然和舒離隱在暗處,仍舊是靠著了然的精神屏蔽阻隔了那些貌似十分警惕的人的查探。因為這裏的人數始終不曾減少過,兩人毫無把握可以再不驚動其他人的前提下,將這些人一舉收服,於是便隻能躲在一旁靜觀其變。

這一躲,便又是一個時辰。期間四扇鐵門打開過三扇,其中兩扇門開時,便會有濃重的血腥味兒傳來,而另一扇鐵門被打開後,卻很奇怪的會在空氣中飄散出一種奇異的花香來。

初時舒離不察,不慎將那花香吸入了一口,霎時便覺得整個腦袋都昏昏沉沉的了。如果不是有了然再身邊拉了她一把,隻怕她就得被那花香迷了心智,就那麼貿貿然的跑出去了。

回神後的舒離被嚇出了一聲冷汗,簡直不能想象修為已至分神後期的自己,居然差一點就因為一點兒花香找了道。她倒沒有想過自己若是迷迷糊糊的走出去,在這些魔教教徒麵前暴露了會有什麼後果,隻是一想到那迷人心智的花香,她心裏便是一陣不安。

“那花香,有古怪。”被了然拉著手的舒離這時候已經不見了尋常時候的生人勿近,她甚至沒有在意了然到現在還沒放手,隻是一臉嚴肅的衝著了然傳音道。

了然手上略用了些力,將舒離又拉回了身旁。她的精神力需要豎起屏障掩蓋兩個人的氣息,離得太遠消耗便會非常大,再加上這地方本就古怪,對她的精神力也頗有影響,於是也顧不得其他了,首先便將人給拉了回來。

這一回,舒離終於還是注意到了了然的動作。她微蹙著眉看了看胳膊上那隻白嫩嫩的爪子,又抬頭看了看了然那張依然沒什麼表情的臉,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溫度便又降了幾分。了然甚至看見一個正巧從她們麵前不遠處走過的人扭頭看了這邊一眼,隻是沒能看破了然的精神力屏障,於是摸著胳膊又走開了。

把舒離拉到足夠近的距離之後,了然終於一臉坦然的鬆開了爪子。她重重的衝著舒離一點頭,然後什麼也沒說,隻一本正經的再次將目光移回了那扇散發異香的鐵門上。

大約是梵音寺的名聲真的挺好,了然的表現也一直沒什麼不妥的,舒離見狀便也沒深究什麼,見著了然將目光移到了那鐵門上,她便也看了過去。

正巧,這時候石室裏又出了新動靜。幾個黑衣人突然從那地道口匆匆而入,每人肩上都還扛著個黑色布袋,身姿輕盈落地無聲,若是在外麵有那黑夜的掩護,大約是很難發現的。不過這石室中卻不如地道黑暗,已是點了火把的,自然看得清楚。

這番動靜自然是將了然和舒離的目光從那鐵門處拉了回來,兩人掃了一眼那些布袋,大約便也猜到裏麵是什麼。

一個穿著暗紅色長袍的人走了過來,他瞥了一眼被黑衣人們放下之後排成一排的黑色布袋,開口道:“打開。”

一個黑衣人應聲上前,動作利落的把一排八個布袋全部打開了。那布袋中的果然都是人,一個個的被人擄了來卻似乎仍是熟睡未醒。其中兩個布袋裏的是未滿五歲的稚兒,三個布袋裏是年輕美貌的少女不說,其他三個布袋中的雖也是女子,卻都穿著修真門派的服飾,身上也隱約有真氣波動,似未受製,隻是不知為何也陷入了昏睡之中。

了然這些年一直在梵音寺苦修,可謂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日子過得比大家閨秀還要大家閨秀,這次還是接手這具身體後第一次踏出梵音寺的大門。於是對於那三個女子身上的門派服飾,她自然是不認識的。

她不認識,不過舒離這些年沒少在外走動,卻是對正道各派都有了解。她見著那三個女子的服飾便是蹙了蹙眉,見了然一臉的不明所以,便傳音道:“那三個女子,一個是天山派的,兩個是碧水閣的,都是正道中小有名氣的門派。”

這次和州府的事兒是越來越奇怪了。這些年魔教勢弱,大多數時候是隱秘行事,不願意和正道中人正麵交鋒的。而這一次,他們不僅在和州府鬧得沸沸揚揚,如今更是公然擄了正道弟子前來,難道真的是有恃無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