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海的防護極嚴,再加上兩者之間的實力差距,如果真對上了魔尊,她的精神力應該是起不了太大作用的。

當然,這個起不來太大作用的前提是遇上魔尊本人了,至於現在這個血契分、身,了然的精神力還是能派的上用場的。也幸虧如此,她和舒離才能活著硬撐過了那一刻鍾的時間,最後眼看著那血契分、身不甘不願的煙消雲散了。

這一次的危機遠勝於上一次在地道之中,就算了然底牌全出,兩人也都受了不輕的傷,那分、身的時限過去後一消失,兩人便都傷痕累累的癱倒在了已經淪為廢墟的地麵上,好半晌也爬不起來。

說是危機,自然並不隻是受傷而已。因為就算她們撐過了這一次魔尊分、身的襲擊,之後恐怕也會有魔教的人源源不斷的來找她們的麻煩,未來的日子已是可以預料的不平靜。

“了然,你還好嗎?”聲音輕得幾乎讓人聽不見。舒離仰躺在被鮮血浸染得濕漉漉的土地上,看著頭頂的夜空,隻覺得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也沒了。

“嗯,還好,我沒事。”了然的聲音和往常沒什麼區別,甚至沒有舒離話音中的那種虛弱。可事實上她的狀況並不比舒離好多少,精神力已經透支的她,隻覺得腦袋裏麵跟針紮似得疼,身體上的傷痛和疲憊這時候倒是可以忽略不計了。

兩句對話過後,周遭又恢複了平靜。了然默默的運轉起蓮華心經,開始努力的恢複傷勢和體力,否則這裏血腥氣這麼重,兩人又都傷重無力,也不用再擔心以後可能會遭遇的追殺了,現在隨便來隻野獸就能把她們一起啃了。

幸而,了然和舒離的運氣還沒有那麼糟糕。擔心的野獸並沒有出現,魔教的人也還沒有這麼快追來,了然將蓮華心經在體內運轉過一周天之後,總算是恢複了些力氣。

了然費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微微喘了兩口氣,抬頭時正對上舒離明亮的眼睛。來不及去分辨對方眼中的複雜,她開口道:“舒師姐,我們還是盡快離開,找個隱蔽的地方好好養傷吧。此次你我雖從那分、身手中逃得了性命,但魔尊此刻恐怕已經對我們下令追殺了,那京城也是去不得了。”魔教的人,可是不講規矩的。

舒離仍舊躺在地上,那一身的白色長裙早已被鮮血浸染。她的臉色略有些蒼白,雖然目光仍舊清亮有神,但總讓人又一種脆弱的感覺。就在了然準備費力的挪過去看看她的當口,舒離再次開口了:“對不起。”

了然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舒離說的對不起是指什麼。對此,她卻是不以為意的——在雙方敵對的情況下,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滅殺對方頭目的機會,這本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雖然這麼做的後果可能略有些嚴重,但她並不覺得舒離做錯了什麼,因為換做是她,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費力的邁步走到舒離麵前,了然微微彎下腰衝著她伸出了手:“何必道歉?你又不曾做錯什麼。”

舒離抬眸,看著了然寫滿坦然的眸子,心頭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她還記得當初跟師兄師姐們一起外出曆練時,也是因為她一時衝動殺了魔教的一個人物,以至於惹了麻煩上身。當時大家雖然都沒有說什麼,不過舒離還是看得出來,所有人都在怪她……

見著舒離隻是盯著她瞧,卻並不伸手,了然索性自己彎腰伸手把人拉了起來——現在並不是閑聊談心的時候,她們需要盡快離開,然後隱藏好行跡了。否則如果被魔教的人趕來找到,隻怕兩人就真得交待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