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才看著母親,咽了口吐沫,再回頭看看妻子,就見宋氏低著頭,一臉的沉鬱,好像對女兒表示無限同情的樣子。
周秀才無語望蒼天,好半天,長歎道:“你們哪裏曉得這裏麵的文章?唉!隻求將來不辱門風,那就幸甚,尚敢它望乎?”
一肚子的話不便說出來,可又不願不說,抖出了兩句之乎者也,也算是發了發牢騷。
然而宋氏畢竟算是他入室共枕的弟子,立刻猜出丈夫話裏麵的深意,可是如果現在問下去,生怕女兒身上出現什麼意外,便也隻當自己聽不懂,呆呆地站在一邊。
倒是周老太太奉了一輩子女子無才便是德的金科玉律,自我解讀中,連猜帶問的道:“這孩子很好呀!你還奢望她什麼?”
周秀才無語了一會兒,然後苦笑道:“你老人家哪裏知道?算了算了,從今日起,她就不要來學堂念書了,沈家那邊也別去了,就讓她在家裏學學針織女紅,幫做做雜事吧。”
關於孫女讀書這件事,老太太最早就反對過,後來因沈家的緣故,漸漸認為可有可無,現在兒子自己說出來,不必念了,哪有不讚成的?
“孩子大了,本來就不該念書,得避嫌。”老太太點點頭,“親家也派人來說過幾次,能簡單寫寫算算就夠了。倒是洗衣做飯,挑花刺繡,那些粗細女工都應該習練習練,免得嫁過去出醜。”
周秀才聽到母親說到了親家,又不由長歎一口氣,他又不敢告訴母親真相,於是稀裏糊塗的拿話掩飾了過去。
第二天過去了,第三天也過去了。
周憐葉被幽閉在家,姚公子一連好幾天不見她的蹤影,心裏很是奇怪。
沈侃也很奇怪,這時姚公子狠狠盯了他一眼,心說莫非當日在野外的那件事,現在發作了?如果是沈侃告的密,怎麼周先生不來找自己算賬?
若說不關沈侃與那件事的話,那憐葉為何不來了?
原來到底當日的沈侃被姚公子給發現了,下了課,姚公子走過來,沉著臉丟下一句:“菜園子見。”
麵對姚公子的質問,沈侃為了洗刷冤屈,答應替他去周家走一趟,而姚公子自己心虛呀。
其實他又何嚐方便去周家,想了想,決定去春梅姐家裏打聽。
沈大柱家,春梅姐笑問道:“呦!真是稀客,五少爺怎麼來了?快進來坐,我給你沏一壺好茶。”
沈侃見沈大柱不在家,家裏就春梅姐一個人,猶豫的道:“不好吧,大柱在家嗎?”
哪知這句話問的有毛病,鬧得春梅姐紅了臉,笑道:“你又不是外人,有什麼要緊?你不進來,倒顯得……”說完,她臉紅紅的向沈侃一笑,這笑容貌似也怪怪的。
沈侃見附近有人往這邊看,這時候反倒不好不進去,於是笑道:“我也沒什麼事,就是路過這裏。行,那我就進去喝杯茶吧。”(未完待續。)